“不了,奶奶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今天还麻烦曾叔叔多费心了。”
“跟我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这孩子就是客气,都说了,跟叔叔不用客气的。”
时尉笑了笑:“那下次我再叨扰叔叔了。时尉,我们走吧。”
时尉一直安静的不掺和他们的谈话,曾行长明显只将他当做路远之的小弟,他也犯不着上赶着讨好,除了一开始礼节性的问了声好后,时尉就将自己当成了透明人。
路奶奶说会下雨,果然,天色阴沉下来之后,没过多久就下起了大雨。
“呦,下雨了啊,来来来,我送你们吧。”路远之和时尉是做路爷爷的车来的,黑色的轿车就停在银行门口,虽然就那么一小段路,但是曾行长却像是个担心自己晚辈的长辈似的,一路关切嘱咐。
路远之只是保持着笑,偶然应上两声。
“曾叔叔再见。”
车窗关上之后,刚才还带着笑容的路远之,瞬间就冷了下来。绷直着身体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车内没有人说话,发动机的嗡嗡声、雨打在车上的噼啪声一下就放大了起来。
过了好久,才听见路远之又轻又飘的声音:“时尉,你相信吗?我姥爷,真的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他将能捐的都捐了,不能捐的,也全部送人了。
空无一物地回到了这片土地上,回到了这片他深爱的土地上。
很多次,很多人,都说过让他走,但他一次也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土地。
“远之啊,你看到下面了吗?这里叫燕京,是这个国家的心脏。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成为整个世界的心脏!”
老人很多的话,他已经记不清了,老人的面容,他也早就回忆不起了,但是……但是……
“我相信的。”
路远之猛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睛看向时尉。
车内的氛围并不好,聪明人应该要知道保持沉默。路远之问他,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回答,只是想要发泄点什么东西。但时尉觉得,他该说些什么的。
上辈子孤傲疏离只是一个单薄“恩人”符号的路远之逐渐丰满了起来,他也是会开心会难过有着自己的压抑和快乐,不再只是“死得早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