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悟了。
当天晚上送来热水的时候,还附赠了一个润滑的药膏,并对着恰好看过来的叶夜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叶夜十分感谢,然后把它藏了起来。
老天保佑,他睡了两天的马车,现在只想好好躺床睡个安稳觉。
中秋的前一天,下了两日的小雨停了,周舟意莫名其妙在清晨短暂地醒了过来,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个什么梦,但梦里是什么内容,却是在睁眼的这一刻便迅速地褪色消失了。
周舟意眯着眼睛,看见点点阳光从纸糊的窗纸外映照进来,然后他慢慢收回视线,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长长的睫毛无声地垂落下来,连呼吸都很轻。
轻地像是没有。
周舟意蓦地,毫无根据地,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恐慌。
他伸手去攥对方纤细的胳膊,拇指摁着他脉搏,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面前的人,直到感觉到那薄薄皮肤下脉搏仍在跳动,看见对方因为自己过大的力度而艰难地掀起睫毛,露出其下映着光芒的漆黑眼瞳,方才露出笑容亲吻他的眼角,复又沉沉睡去。
中秋的那天,从一大早开始,沂平城内沿街两道的酒楼饭馆便都已经备好了新酒,伴着酒香阵阵,南面河畔的水榭上也一道悬起了燃灯和灯笼,只待夜晚同无数阁楼上的一道亮起。
叶夜凑热闹,和周舟意两人也向老板娘讨了两坛新酒,放在房间里,等两人去街上逛了遭后,便由周舟意带着偷偷翻到酒楼的屋顶上去喝。
圆月挂在天上,叶夜和周舟意并肩坐在屋顶上,脚下踩着瓦片,手里拿着酒杯,望着檐下游人如织,熙熙攘攘,远处的亭台楼阁灯火通明,隐有丝竹之声传来。
叶夜本以为以周舟意的心性手段该是个千杯不醉,所以一见人杯子空了就给倒酒,却没想到周舟意的酒量浅得能养鱼,一坛酒两人分着喝都还没喝光,他那白净的脸就如同打了胭脂般红了个彻彻底底,平日里藏着锋锐的眼睛也漾起光来。
叶夜一时拿不准这人到底算不算醉彻底了,正看着他的时候,就见周舟意笑着望他,唤了声:“叶夜。”
叶夜下意识地应了声,又是一愣:“怎么叫我这个名字?”
周舟意伸手拉他的手,体内沸腾的酒精让他的手掌心热得烫人,他带着鼻音说:“叶常钰是其他人的,叶夜是我的。”
然后他抬起眼,笑吟吟地又喊了声:“叶夜。”
叶夜的心脏一跳。
在攻略任何一个世界的时候,他都从没打算让人知道自己是个“外来客”,即便在最喜欢那个人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一分一秒的动摇想要告知自己的真实姓名。
没想到误打误撞地,稀里糊涂地,这个真名却在周舟意的舌尖开了花。
叶夜忍不住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满心都是滚烫的惊喜,就像是平凡的雨后下午忽然撞见了一道彩虹。
周舟意又问:“对吗?”
叶夜说:“对的。”
周舟意皱起眉:“对什么?”
叶夜附在了他的耳边,声音清晰而郑重,像是在说一个无法撼动的誓言。
他说:“叶夜是你的。”
这世间的所有许诺,当然了,在说出口的时候,都是真的。
但这句话迟早,迟早有一天,或早或晚的有一天,周舟意会明白过来这只是叶夜千万句甜言蜜语之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但此刻的周舟意一无所知,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比月色还要明亮,眼瞳中几乎是有火星跳跃了出来,那攥着他手腕的手指收紧,用力地像是恨不能嵌入他的骨头里。
再之后的事也算是顺理成章,老板娘送的软膏没有白费,他被周舟意挟着从窗户翻进了房间,在一片明晃晃的月色和窗外的喧闹声之中,看见周舟意年轻而肌理分明的胸膛。
他的身子伏了下来,叶夜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隔着骨骼和血肉,仍像是跳动在自己的胸腔之上。
叶夜被包裹在这热切之中,晕头转向难辨方向,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又一片的红。
只是行到半途,周舟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从散落在床边的衣袍中翻出了一条红色的发带,然后把叶夜的双手拉至发顶,一圈又一圈缠紧绑死。
“你喜欢这个吗?”
小疯狗的鼻梁蹭弄着叶夜的鬓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他通红着双眼,声音喑哑地反复询问,又在没得到回应之前自言自语地回答道。
“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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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意: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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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运动之后的流程大家都知道了哈我就不说了(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