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从来没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有耐心,他见萧让半晌沉默不语,挖空心思想让他开心些,正要开口,萧让却倏然反常地勾唇一笑。
云歇到嘴边的话噎了回去。
他好了?这么快就好了?
萧让抬眸,凤眸漆黑如墨,藏着丝势在必得和胜券在握:“相父所言,朕只要解决天阉一事,相父便同意他认我是父皇?”
云歇愣了下,反应过来他是在偷换概念套他,他的立场是萧让解决不了天阉一事,所以崽不可能认他做父皇,并无萧让所说的那层意思在里头。
又忽悠他。
萧让见他面有薄怒,忙垂下眼眸,故作神情黯淡。
萧让在云歇的印象里一直是从容自若或侵略性强的,云歇陡然见他这幅神色恹恹的样子,心下一惊,忙把刚窜出来的那点儿怒火扑熄:“可以这么理解。”
云歇想着,萧让那句话是个假设,前提条件是他“解决天阉一事”,但萧让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件事,所以相应的结果“同意崽认萧让为父皇”就不可能发生。
云歇对萧让的心态表示莫大的理解,萧让像个癌症患者,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放,非要忽略摆在眼前不可更改的事实,去幻想希冀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云歇总是不吝啬应允的,毕竟萧让现在一副遭受重大打击的样子,他也不能太不近人情。
“……当真?”萧让恹恹抬眸,原先黯淡的眼里带着点亮如晨星的光。
云歇霎时心软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萧让眼巴巴望着他。
云歇鬼使神差地补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萧让垂眸盯着修长的手指:“我不信,相父之前还白嫖我。”
“……”云歇面有怒容,“真他妈惯的!”
萧让抬了抬眼:“那也是相父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