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云歇面容清晰又昳丽,眉宇间满是焦灼和发自内心深处的惶然。
他替自己渡着气,不掺半点暧味,全然是救他的样子。
笨拙又热烈。
萧让的心猛地漏了一大拍。
他明明没有半点呛水抽搐的迹象,云歇却不加分辨直接口勿了上来。
他这是……关心则乱?
自己先前关心则乱犯了蠢,云歇原来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他这样不怕被谢不遇发现?他不是最要面子的么?
萧让脑内混乱,心尖发颤。
近在咫尺的面容与十年前无异,岁月极其优待云歇,没在他脸上留下半点残忍的痕迹,萧让在这一口勿里,毫无防备地跌入了回忆的漩涡。
萧让记得也是这样一个月光清透的早春深夜,宫人惊慌失措地高喊昭曦宫走水了,小皇帝和太后还困在里面。
萧让差点在那场大火里陨身,他母妃就是死在了这场大火里。
事情发生后,宫里都在猜,这把火是云歇的义兄命人放的。
当时云歇表面上的父亲云峰平挟天子以令诸侯,好不风光,云峰平年纪大了,野心渐褪,不想背负篡位骂名,所以更倾向于架空捧杀小皇帝,让他成为没有主见的傀儡,自己做幕后皇帝。
云歇的义兄云彻却和云峰平意见相左。
云彻其时正值大好年岁,野心同体力一样旺盛,怎甘屈居人下?
云峰平是个太监,注定无后,所以对做皇帝并无什么执念,云彻却想千秋万代。
太后和小皇帝自然而然成了云彻自立为帝路上的头等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