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贺兰松答应了一声,跪直了身子听训。
谁知卫明晅又不说话了,他喝了一盏茶,把茶盏重重往案上一搁。
“臣给皇上倒茶。”贺兰松要起身。
“跪着。”卫明晅大怒道:“谁许你乱动的,好好想想你做了什么好事,想不明白就出去跪着想。”
贺兰松是真的有几分委屈了,他今晚逆来顺受处处听话,到底是哪句话惹了卫明晅不高兴,他实在不知晓。为了讨好他,他强压着心头不满和自我厌弃,主动要往他塌上爬,就连恒光帝稀里糊涂揍了他一顿都没敢还手,他还想怎样?总不是自己会错了意吧,他撇撇嘴,蓦的睁大了眼,会错了意?
卫明晅只说让他洗去寒气,并没说旁的,难道当真是自己会错了意,为了救孩子主动委身于他?
贺兰松身上还是热的,心却凉透了,脸上的血色立时褪了个干净,刚才一番撕扯,肩头半露,此刻不免又打了个寒噤,他木然的掩好衣裳,跪在当地羞愤欲死。
半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是惊雷响起,卫明晅忙去看贺兰松,只见他面色惨白,修长的脖颈上还有他捏过的青紫,好似是冷了般,肌肤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跪在那里失神,连打雷都不怕了,他早已心疼的受不住,但想想这人的举动,又实在觉得不能轻恕,因此冷冷的问道:“想明白了?”
贺兰松恨不得当成被雷劈成两半,也免得他尴尬,他垂着首如蚊蝇般嗯了一声。
卫明晅冷笑道:“是严氏留下的血脉,你便如此维护,不过若她泉下有知,你竟用自己来换儿子,你猜她会怎么想?”
贺兰松抿着唇上的伤,疼痛刺激的他清醒了些,他恨卫明晅这样不给颜面的说自己下作,可又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或许就算他不提,他也会心甘情愿的爬上床来救儿子性命,他何尝不是在算计卫明晅,赌他能念念往日的情分,怨不得他会这般生气,或许他早就不愿沾染自己的身子了,言念及此,贺兰松反而不觉得羞人,倒生出几分坦荡和恣意痛快来,索性豁出去了,他咬了咬破裂流血的唇,哑着嗓子道:“臣,瑾言一无所有,唯有此身可报陛下,陛下嫌弃,那臣。”
“朕怎么会嫌弃?”卫明晅再见不得贺兰松委屈自己,他俯身挑起他的下颌,气哼哼的道:“瑾言,朕求之不得。但若此时趁人之危,不光是糟蹋了你,也毁了我们昔日的情分。”
贺兰松眼角忽的有泪滑过,他忙抬手拭去,强忍住了哽咽。
卫明晅叹道:“严氏活着的时候,朕就知道他的身份,可曾为难过她?现下她死了,贺兰忘郢又是你的儿子,朕更不会逼迫一个小小婴孩,若真要他性命,何必赏他食邑。”
贺兰松豁然抬首,又惊又喜,愕然道:“陛下放过郢哥了?”
卫明晅心底一片冰凉,“原来朕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一个无道昏君。”
“不,不是的。”贺兰松心中又愧又悔,忙否认道:“是我错了,是臣小人之心。”
卫明晅呼出口胸中浊气,问道:“当真错了?”
“错了,臣大错特错。”
“那认不认罚?”
“认罚,认的。”贺兰松松了口气,只要贺兰忘郢无碍,什么罚他都认。
“自己说该怎么罚?”卫明晅自己倒了盏茶喝起来,他被贺兰松拱起了火,却又没吃到,现下正浑身难受,说要罚他也不是玩笑之语,他下面胀疼难忍,暗自发狠定要狠狠的罚他一次,省的他以后还敢。
贺兰松仔细想了想,偷看着卫明晅的脸色,小声道:“罚俸?”
“呵。”卫明晅冷笑一声,显然是不满意。
贺兰松只好又道:“那降职?”
“怎么,贺兰大人是觉得现下堤坝上离不得你,故意来激朕?”
苍天可鉴,贺兰松可没有逃罚之心,他看卫明晅脸色不好,只得道:“皇上拿臣下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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