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2 / 2)

宋婴嗯了一声,抬步进了凉亭,上下打量了贺兰松一眼,目光中皆是审视之意。

贺兰松被看的极不自在,只好又道:“大人若无事,属下先行告退。”

宋婴却开了口,“赶着回去伺候皇上?”

贺兰松便如被雷劈了般,直愣愣的立在当地,脑中哗然作响,一时间竟忘了反驳。等他渐渐清醒了,唇角便漫出苦笑来,如何驳,难道旁人说的不对么。

宋婴似是猜到了贺兰松心中所想,追问道:“我说错了?”

贺兰松攥紧了外袍衣角,他自那日应了卫明晅便知会有今日,倒也无可回避,只是宋婴向来冷冰冰的,从不多说一句,更不爱管人闲事,今日不知何处惹到了他,引得他来奚落,但他敬佩宋婴为人,平日里又蒙他照料,因此恭谨答道:“皇上在后山练兵,属下,不是去伺候皇上。”

宋婴被不轻不重的挡了回来,也不着恼,淡淡的道:“跪下。”

贺兰松不敢不从,垂首跪在当地,恭声道:“请大人教诲。”

宋婴也不瞧他,只看着天边落日,问道:“贺兰松,你可知自己的身份?”

贺兰松不知此言何意,想了想道:“属下,属下是御前二等侍卫。”

宋婴叹道:“原来你还没忘。”他转头看向眼前人道:“你御前救驾受了重伤,圣上体恤臣子,将你安置在临霜殿养伤,现下既已伤势大好,为何不回侍卫处来。你是朝廷重臣,可不是宫里的宦官。”

贺兰松登时便红了脸,为何不回侍卫处,自是有缘由的,可他却说不得,宋婴说的极对,先不说做了佞幸招人唾弃,依着侍卫处的规矩和朝廷律例,他确实满身皆是过错,还真是仰仗皇恩得意忘形了,他叩了个头道:“大人教训的是。”

宋婴知晓贺兰松秉性,看他认错,也不愿过多苛责,只道:“明日起,你搬出临霜殿,陛下那里不用你戍卫,去松香殿轮值。”

贺兰松尚未答言,却听身后有人冷冷的道:“宋大人,你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

话落人到,只见恒光帝面上如罩寒霜,负着双手缓步而来,宋婴忙即行礼,贺兰松却突然有几分尴尬,跪在那里转了身子,对着卫明晅磕头,却不发一言。

卫明晅只看了贺兰松一眼,便转向宋婴道:“宋卿,人,朕要带走了。”言罢便俯身去拉贺兰松的臂膀。

“皇上,不可!”宋婴抢到前面去,将贺兰松挡在身后,他对着卫明晅叩了个头,直起身后,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贺兰松是御前侍卫,不宜再居于临霜殿。”

卫明晅被气笑了,他指了指宋婴身后的贺兰松,道:“即日起,朕便革去贺兰松一切官职。宋大人,他不归你管束了。还不起来。”最后一句却是对着贺兰松说的。

贺兰松听命起身,宋婴面上一片沉痛,不顾天子之怒,昂然道:“皇上,贺兰松是可造之材,屈身后宫着实可惜。贺兰靖大人为国为民,圣上此举,不怕寒了老臣的心吗?”

贺兰松讶然,听宋婴口中回护之意,似是猜度他被权势皇恩所逼迫,竟是在为他鸣不平,一时又是感激又觉得荒唐可笑,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卫明晅喝道:“宋卿,朕的家事,尚轮不到你来过问吧。”

宋婴半步不退,仍道:“天子何来家事,求皇上三思。”

宋婴不识好歹,卫明晅是早就知晓的,但他秉性正直,往日里他常自忍耐,便也相安无事,今日却被狠狠戳到了痛处,恼羞成怒之下,气道:“宋婴,适可而止。”

宋婴毫不畏惧,反而膝行两步,拱手道:“陛下不在乎身后骂名,但贺兰松救驾有功,您就忍心毁了他前程功名。”

卫明晅冷笑道:“他的事也不劳你费心,你是吃了御史台的俸禄?”

宋婴还要再说,卫明晅摆手道:“此事不许再提。”他懒得多言,一把拉住贺兰松,出了凉亭,回临霜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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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婴:皇上暴虐荒淫,竟对自己的臣子下手,真是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我要保护我的手下。

卫明晅:我。我。

贺兰松: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