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鲲欠一欠身,对司徒复山说:“陛下,我觉得此时正是跟野丘国修好之时,他们国家的王子一声不响的跑到我们国家,我们非但没有难为他,还好好招待他,这样即便传到其他国家,也会说我们以礼待人。更何况,我听说这位王子乃是野丘国最喜爱的王子,有可能将来会被立为储君,先跟他通好关系,对我国只会有利。”
耶律旭阳却说出不同的看法,“可是,我们就这样把人交出去,国内那些反对的人会说我们软弱,还有布依国和大靖国,他们刚刚跟我们签订友好合约,一转头就跟野丘国修好,只怕那两国会怀疑我们的诚意。”
“大人,我大渝国国力羸弱,现在实在不能再挑起战事,而跟野丘国修好,只会对我国有利。他们国家的马匹,都是几个国家当中最好的战马;他们国家的铁器,技艺和做工都在我们之上,如果我们能跟他们通商,发展大渝国的战马和兵器,必定能让我国国力更强大,切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而荒废了大渝国的千秋霸业呀。”
陈锦鲲的话说得司徒复山心头一跳,“千秋霸业”,好久没有听到这熟悉的词了,现在朝中大多数是那些士族子弟,抱着祖宗留下来的那些基业妄自尊大,一点都没有长远的远见和目光。而陈锦鲲却不同,让司徒复山那颗几近熄灭的雄心又重新燃起。
耶律旭阳也看着陈锦鲲浅浅一笑,“你说的没错,但只怕朝廷上的那些人不会那么想,明日上朝,只怕又要费一番口舌。”
司徒复山微微凝起眉,脸上露出身为一朝国君的威严:“哼,不管费什么口舌,只要为了大渝国,什么人都休想拦我。”
到了第二天,果然不出耶律旭阳所料,朝中那些大臣又反对陈锦鲲要把皇子送回野丘国的决定。
“启禀陛下,野丘国一向跟我国关系不好,他们的王子未经我国允许,偷偷潜进京都,如今人被找到,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回去,野丘国的人岂不是要笑话我们畏惧他们?”一位士家大族的老臣第一个说。
他刚发了言,又有一位大臣附和:“陛下,我大渝国已经跟布依国和大靖国交好,而那两国都对兵强马壮的野丘国心怀怨恨,与其放那位王子回去,不如把王子送到那两个国家,这样既可以祸水东引,又可以报当初野丘国侵占我国领土之仇。”
陈锦鲲不由心中冷笑,这帮大臣看似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臣子,可看待问题居然如此简单,难怪皇帝要忧心,说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为他着想的。
陈锦鲲上前一步,反驳那位官员说:“请问这位大人,你让陛下使出这招“祸水东引”之后,真的能保证我国安然无忧吗?你当野丘国的人全都是傻子吗?前脚说王子在我国失踪,后脚就把人送到其他两国当人质,万一布依国和大靖国不但不肯扣压王子,反倒把人送回野丘国,那我们岂不枉做小人?”
陈锦鲲的一番话驳斥得那位官员面红耳赤,却没有想到同是鱼龙书院的弟子,现在却是自己敌人的林大山又徐徐开口说:“陈大人,我可听说那位野丘国的王子是在你家中被找到的,在下真是不明白,整个京都找了半个月的异族王子,六殿下费尽心机也没有找到,怎么会这样巧合的出现在你的家中?难不成是你特意窝藏王子,只等到时机成熟之时才说出来吗?”
林大山的话真是好歹毒,故意把陈锦鲲说得很有心机,特意把皇帝要找的人藏在家中,让所有人不由怀疑起他的动机来。
马上就有大臣攻击陈锦鲲:“侍郎大人,莫不是你就是那个窝藏异国王子的奸细,才会对曾经侵犯过我国的野丘国如此仁慈?”
“几位大人,我之前知道自己未过门的夫人请了一位师傅来教她武艺,却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就是野丘国的王子,直到六殿下在京都的大小街道上贴出野丘国王子的画像,这才认出来。如果我是野丘国的奸细,会怠慢他们的王子,让他和我家的伙计住在一起吗?如果我是奸细,岂不是早把野丘国的大军引来,直接踏平这京都吗?”陈锦鲲一一反驳道。
可那位大臣却依旧不肯松口,“谁知道你是不是要秋后算帐,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发难?”
陈锦鲲面上一冷,轻哼一声:“大人,如果我真的是野丘国的奸细,就凭你刚刚的那一句话,我就会派人直接到你家中,把你一家老小全部杀了灭口,还拔了你的舌头,免得你在这朝廷之中胡说八道。”
“你……”
顿时,那位大臣气得脸色发白。
“够了,你们把这朝廷当作什么?只想着一时的怒气,从来没有为朕,为整个大渝国着想。如今我国兵马逊于野丘国,要是我们扣留他们的王子当作人质,只会引起两国的交战,到时候谁替我作战?一帮无事生非的家伙,找人找不到,别人找到了,却在这里搬弄是非,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朕决定了,给野丘国修书,就说他们的王子已经找到了,叫他们派人来接王子回国。好了,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