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秦以竹快步走进教室的时候,大多数人眼睛中略有些狂热的表情都没有收起来。
那老师在讲台前站定,既没有开ppt,也没有写板书。
她扫视了一眼所有的学生,终于开口道:“你们是我带的第七届学生。”
“这意味着,在你们之前,我已经见过各种类型的麻烦了。”
她随意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讲台旁边,语气平淡:“按照教纲,你们应该先从学动物起,先忘掉自己的社会标签和身份标签,去做减法。”
做·减·法。
戚麟生怕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一边听一边心里着急。
可这要是学动物的话,根本赶不上试镜啊——
总不能在那个法国导演面前来一段大猩猩求偶式捶胸吧?
“但你们是不屑于做这些事情的。”
秦以竹勾起笑容来,双手交叉,语气慵懒:“你们在校外或多或少的上过表演课,既没有兴趣了解西方戏剧史,也没有耐心读完《李尔王》的全部剧本。”
她这几句话说的颇为轻巧,可渐渐有学生褪去刚才的表情,露出略有些惶恐的神色出来。
事实是,绝大部分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总是对自己的能力和眼界有种迷之自信。
这种心高气傲的气性,既可以说是少年气概,也可以说是认知太少所表露的愚蠢。
等秦以竹这几句话说完,已经有人不自在到干咳两声,显然被击中了某些内心思想。
“我就不啰嗦那些了。”她微微身体前倾,看向这些一脸稚气的年轻人:“不是都想演戏吗?那就来演吧。”
戚麟心里一慌,下意识地看向坐在旁边的江绝,可对方撑着下巴在专心听讲,完全没什么反应。
“表演,不管是所谓的体验派,方法派,还是表现派,都离不开真实体验。”秦以竹笑意渐起,慢慢道:“你们自然没有做过老板,也没有当过舞女,不如就演夫妻吵架好了。”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哪怕自己父母相敬如宾,也总该见过亲戚邻居拌嘴的吧。
她随手接过班长递过来的名册,随意道:“张珂儿,盛天烁,你们两上来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