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睛,想要说些什么,眼泪却止不住,只是不住掉落。
石头沉声道,“娘娘,别怕,别担心,一切……会好起来的。”
夏小蝉黑沉沉的眸子垂下眼帘,嗓子沙哑,最终,她脑袋靠在他宽敞的怀抱,静静闭眼。
石头身子僵硬,手心全是汗,如此过了良久,直到发现在怀抱里的她已经睡着,因担心宫人前来,他轻轻放下她,这才从窗户偷偷潜走。
石头不愧是跟着神医学过的,医术真是不错,用了石头开的药以后,小宝很快好了,夏小蝉的身体就拖得有些久,此后连续数日,都会时不时咳嗽,一直没有完全好起来。
在养病的这个过程,夏小蝉就想,她不能这样继续过下去了,一辈子困死在深宫,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不过,鉴于身边没有一个男人保护,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到底多有不便,夏小蝉看着自己对神色越来越有些不对劲的石头,她心里便有了一些别的打算。
石头养好伤以后,依然在她身边来服侍,夏小蝉顿了顿,道,“石头,你对宫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原本一动不动站着的石头,此时身子不由僵立了一下,片刻,低眉顺眼道,“回娘娘,属下还好。”
“石头,你在皇宫外还有别的家人吗?”
石头摇头,“属下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
夏小蝉听了这话,就轻轻笑了一下,道,“在最初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房子,在房子周围,能够种植不少的桃花,院子门一关,在一大片桃花来,孩子可以快乐在桃花林游玩。”
石头愣愣看着她,她顿了顿,忽然道,“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最初的愿望是灵魂深处最渴望的愿望。”
石头不傻,要真傻,也不会活到现在。
听了夏小蝉这番话,他不由心跳加快。
“娘娘……”
张了张唇,他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夏小蝉却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院墙,再不说什么。
此后数日,夏小蝉看着远处的宫墙,好像看见自由的味道,心里无限渴望无限楚酸。
她在这个冷冰冰的宫墙活着,却已经觉得自己死去了。
她不想把自己一生都荒废在这宫墙里,如同死去一般活着。
这一日,夏小蝉命令宫人拿了笔墨纸砚来,她在院子里写了一份自请前去皇家寺院为太后礼佛的奏折,她还没有写完,在她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夏小蝉因知道是石头,便也没有回头。
而片刻以后,石头忽然道,“娘娘要去皇觉寺礼佛吗?”
夏小蝉停笔点头,“是的。”
石头身子一僵,片刻,看了看周围,等确认没有外人以后,他忽然垂下头低声道,“娘娘,属下以为,现在并不是前去礼佛的好时机。”
夏小蝉身子一僵,抬头看向他。
石头垂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娘娘,属下知道娘娘的心思,只是娘娘,陛下现在对娘娘正盯得紧,即使现在娘娘去礼佛又如何?如果有个风吹草动,只怕打草惊蛇。”
听了这话,夏小蝉抬头,一双眸子黑沉沉看向石头,片刻,当石头在那样一双眸子下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的时候,她忽然垂下眼帘道,“石头,你是在我这一边还是他那一边?”
石头沉默了一下,道,“娘娘,现在您才是我的主子。”
夏小蝉听了这话,深深看了他一眼,道,“石头,我可以相信你吗?”
石头毫不犹豫点头,“娘娘,我当然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