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终于松开牙齿,双眸几乎是血红地看向方芷阑,咬牙切齿般:“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送死?!”
还要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灰飞云散,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谢慕凝真想挖开方芷阑的心口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
永远都在隐瞒,永远都在欺骗。
谢慕凝不要她那一点微弱的怜悯,却更恨自己舍不得放开,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明知不能满足什么,却更怕要是放开,就真的都没有了。
方芷阑唇瓣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即便是在质问,谢慕凝也压低了声音,仍紧紧抱住她不肯松手。
断岳也不懂,她抬头,眼底写满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娘亲没醒过来时另一个娘亲明明对她百倍呵护,用自己此行在人间学到的话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
可等她们一见面,温柔些的那个娘亲就被凶了。
方芷阑也从未被谢慕凝如此较真地质问过,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在生气,她眼眶也跟着红起来,低声
道:“抱歉。”
谢慕凝都记不清,她到底给自己说过多少回这两个字。
她不信。
道歉,就意味着需要被原谅,方芷阑究竟在心虚什么。
谢慕凝定定看向她,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最终却将一切归于一声叹息,轻轻抚干她眼角的泪,沉声在方芷阑耳边:“阿阑,这一次,你休想抛下我去任何地方。”
谢慕凝说到做到,方芷阑被她安置在昔日二人翻云覆雨的大殿中,白日里无论她出门与否,谢慕凝都会形影不离地跟着。
而到了夜里,便与她在榻上极尽力气,累得方芷阑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只是偶尔谢慕凝会出门,也不说自己去哪里做什么事。
方芷阑问了下断岳,过去自己不在的时候,她也会这样。
直到有一日,谢慕凝正巧离开,回春馆的药童急匆匆到门上送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