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楚清姝抬眸时,看见她眼底的一片血红。
“你怎么样?”方芷阑有些手足无措,生怕碰着她哪儿。
楚清姝定定看着她,又看了眼冰棺中平躺着的人。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她的头脑割裂开一般,就连经脉中的血液也在沸腾翻涌,楚清姝脑海中一会儿出现的是昔日二人相处的景象,一会儿又是面前这张有几分陌生的脸。
她一把握紧方芷阑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死死不肯放开,只一声声念着:“阿阑,阿阑……”
她的阿阑回来了,她的阿阑又还没有醒。
密室中的油灯照出阴冷的光,方芷阑握住她的肩,再次一字一句道:“那不是我。”
“你住嘴!”听到这句话,楚清姝就像是护食的饿狼般,抬起猩红的眸子,瞪了方芷阑一眼,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逼着她朝棺木中看去,“这就是阿阑,孤如何会认不出她的模样。”
“唔…”冷不丁被砸到棺木上,方芷阑轻哼一声。
隔着透明的水晶棺盖,她余光瞥见棺中人衣着完整,面容安详,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挽起,唇角还微微带着上扬的弧度。
“这分明就是孤的阿阑。”楚清姝在她头顶道,“就连这身衣服,也是我亲手替她换上的。”
手肘被人制压,肩胛骨处传来痛觉,方芷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和楚清姝如此针锋相对,鼻头涌上一股酸意,她偏偏难得不肯服软:“这不是,她从来都不是。”
楚清姝冷眸微眯,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
方芷阑吃痛咬牙:“这个人早就死了,她也不是真正的我,在你面前的才是。”
“是我把你从司城带到南方,远离边疆的阴谋。”
“是我照顾生病的你。”
“是我跟随你跳入冰冷的江水中,被礁石撞得晕过去。”
“是我跟你上了苍龙寨,在雨夜为你做一碗阳春面…”
每说一句,方芷阑的心更坚定一分。
陪伴着她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她真正的方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