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阿芝倚着周瑜坐下,信手翻看诗集。“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悲苦。 ”阿芝撇撇嘴,那么能干,心中悲苦什么?
“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呀,有个恶婆婆呢!
“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对啊,她那么好,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要拆散他们?阿芝完全被故事吸引,为刘兰芝不值,也替焦仲卿无奈。
“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她婆婆居然还想让她丈夫娶其他人!
“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娶!”阿芝紧捏书角。
“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阿芝,你先回家,待我再去劝说娘亲,你别担心,都会好起来的,别哭。”
“我暂回太守府办事,过不久就会回来,你乖乖的在家等着,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一定来接你。”他眉眼温柔,清雅的嗓音承诺道:“为夫向天发誓,定不负我娇妻阿芝。”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阿芝看着这两句话,指尖微颤。
当初……她是多么悲戚地说出这些话。
周瑜发现她的异常,以为她是看入迷了,他握住阿芝的指尖,“看入迷了?”
“我知道。”阿芝凝视着窗外的红叶,“他说,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韧,便做旦夕间。卿当日盛贵,吾独向黄全!”她看到他恨恨苦楚的脸,悲痛地道出这些残忍的字句,相互剜着彼此的心。
周瑜亲吻阿芝的指尖,“被感动了?”
“然后兰芝,举身赴清池……”阿芝回想起那个清冷的黄昏,绚烂的云霞烧得满天光辉,可她只觉得孤冷和绝望。
“仲卿呢?”阿芝扯过诗集,急切翻找着,仲卿呢?他怎么了?
“他心知长别离,自缢了。”周瑜疑惑地看着阿芝焦急的神色,缓缓开口。
原来……原来他没有扔下她,他和她一道走了。
只是他不知道,她为水所缚,成了水鬼,没能投胎。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哈哈。”阿芝心满意足地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自己一直在傻等呢。都是自己笨,都怪自己记性不好,也怪自己,不相信他……原来是这样的。
“阿瑾。”阿芝慵懒地倚在榻上,穿着嫁衣胡思乱想,“成亲的时候,不是要用花轿吗?你从哪里接我呢?从湖里?”
“嗯?”周瑜把剩下的显身符咒轻轻撕碎,“你觉得呢?”
“你怎么把显身符撕了?成亲的时候怎么办?”阿芝跳下软榻把已经被撕碎的符咒慌忙地抢过来。
周瑜不置可否地低笑。
“问你呢!”阿芝扯着周瑜的衣角。
“这符咒会伤你,我去找其他人要只显形不伤你的新符咒。”
“哦,”阿芝拉长音应着,心里美滋滋的,想起刚刚的话:“真要从湖里接我?那公公婆婆不是会觉得很古怪吗?”
“这么快改口叫公婆了?周夫人?”
阿芝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事,被周瑜一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气鼓鼓地瞪着他。
“自是从湖边接你,我们毕竟是在湖边相遇的,别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没人会说你的!”周瑜想起那个扯出百般爱恋的湖,忆起和阿芝的点点滴滴,轻笑一声,又不禁想起阿芝在那个湖等的是她的丈夫,心下怅然若失,回首看阿芝满心欢喜地摸着嫁衣,这点失落又瞬间烟消云散。
“那……那我这几天,就在湖里吧,到时候你来接我!”阿芝嘟嘟囔囔道,一副不情不愿的娇俏模样让周瑜的心软了十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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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其实是我很早期的文,应该是15年写的了,考虑到这篇文内容纯洁不用改就能过审,而我又懒得去改我写的其他文,所以想了想还是以这篇文作为这本合集的最后一个故事,而且这个文和我其他文比起算是三观比较正,比较甜的了,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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