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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后,初心烧了一盆热水,然后端到郑子吟的床边,给他擦澡,她每天给他擦操,换干净衣服,她知道小郑哥哥爱干净,所以她不能让他一件衣服穿两天。
给他洗完澡之后,她有些累,就会歇息一下,拿起一本小说,坐到郑子吟的床头,给他朗读小说,有时候读到有所感悟的情节,也会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读半个小时的书,觉得嗓子有些干了,她便不再读书,而是站起来,或是趴在床上,给郑子吟全身按摩,特别是四肢,医生给的小册子上反复叮嘱,一定要每天按魔他的身体和四肢,让他的血液奔流,不然因为不动,常年躺在床上,病人的身体会萎缩,变得如婴童般大小。
初心基本上要给郑子吟按摩两个小时,每次按摩完,她整个人累得大汗淋淋,好像被人痛打了一通,然后歇息半个小时,打开音乐,和郑子吟一起静静听半个小时的音乐,她就去做中午饭。吃中午饭时,也是一边吃一边和郑子吟闲话家常,当然,都是她说,他听。
他是一个最好的听众,永远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点点表情,更没有丝毫动作。
有时候说得久了,初心会无端地害怕,害怕他就这样地走了,她只是陪同着一个空空的躯壳在那里聊天。她会脸色如纸般苍白,沉默几分钟,然后突然伸出手,去摸他的手,如果他的手还温热,她才会放下心来,如果他的手有点凉,她不敢确定,她会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直到感觉他温热的鼻息,她才能完全放下心来,他并没有死,他还活着。
吃完中午饭,洗了碗,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一遍,她会上床来,搂着他睡两个小时的觉。然后起床后,她会对他说,她得出门一趟,买点菜,很快回来。然后反锁上门,急匆匆去菜市场,买了菜,又急急回来,如同家里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如同永远在灼热的铁板上急匆匆走路。回到家,看到他还在,她才放下心来。
然后她开始做晚饭,吃晚饭时又一边吃一边和他说话,吃三餐时,根据医生的嘱咐,会给他喂一些流质的食物,维持他的生命体征。
到了晚上九点多,她也上床去,在床上看一会书,然后搂着郑子吟睡觉,旧的一天结束,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有一天,初心给郑子吟按摩完,累得在那里喘气时,看到郑子吟的手好像动了动,她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她匆忽忙忙地下床,然后发现,不知何时,郑子吟的眼角有一滴泪珠。
她呆了呆,对他问道:“小郑哥哥,你是不是心疼我太辛苦?”
郑子吟仍旧沉默如石像。
初心笑了一下,对他慢慢道:“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小时候你如父亲疼爱女儿般照顾我,现在是我反脯的时候。”她真佩服自己的坚强,这个时候,都有心情开玩笑!
然后,她猛地意识到什么,欣喜若狂起来,打电话给初伟,告诉他,他姐夫流泪了,这是很大的进步,快过来,马上送他去医院。
结果,抱着希望而去,失望而返,医生告诉他们病人流泪是正常现象,当然,也可以看到是转好的标志,不过,流泪并不代表他会很快醒过来。
初心又过回了日复一日照顾郑子吟的生活。
直到易乐乐来看望她,对她说道:“合同已经拟好了,你随时可以签字。”
初心笑了笑,点点头,对易乐乐说道:“合同带过来了吗,我希望郑子吟在场,所以我希望能在我家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