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初心看到郑子吟的脸无比绝望,他的脸似蒙着一层死灰烟雾,阴森森,十分可怕。她这一辈子第一次看到他那张涸阴互寒的脸,他双手握成拳头,手腕上青筋直爆,初心害怕他会突然扑过来,把她咬死。
她要如何解释,她又怎么能解释。张小红虽然恨她,然而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是拿着结婚证得瑟炫耀了,并且危言恐吓,拿着叶俏俏那个心底最深处最黑暗的秘密做为要协。
可是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郑子吟,她刚领证没多久的,心爱的老公,虽然他仍然站在原地,没有走动,可是初心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的嘴巴张了张,虽然内心被绝望充塞,嘴唇发着抖,知道此时此刻,多说也是无益,可是她就像落水的人,在水中拼命划动着手脚,努力想抓到些什么,她用细若发丝的声音说道:“老公,你听我解释——”
她仿佛得了寒热病的人发着高烧,牙齿冷得直打战。
郑子吟看着她,对她道:“好,你解释。”他虽然生气,却压根不相信他心爱的心心会做出这种恶毒妇人做出来的蛇蝎之事。
初心内心升起一线希望,她鼓起勇气,抬起眼睛,看着郑子吟,对他说道:“当时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本来打算领完结婚证回来就去学校上课了,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妈进来了——”
初心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然而,张小红却如一头老虎似的扑了过来,站在她和郑子吟中间,恶狠狠地瞪着她,对她咆哮着大吼道:“还解释什么?你有脸解释?刚才我还没说呢,你倒有脸自己说啊?!”
初心被婆婆吼得目噔口呆,哑口无言,连连后退。张小红眼里含着泪,又迅速地转身,面对着儿子,用手擦着眼泪,对郑子吟哭道:“当时,我在外面跳舞被别人从楼上扔大便,我就回来了,这不要脸的女人要出去,我洗了澡出来,叫她给我把沾了大便的衣服洗了,子吟,我是你妈,她是我儿媳妇,平时嘴巴甜蜜蜜地叫妈可没少叫,我心里难受叫她洗个衣服怎么了?可她偏不洗,在一边不停地找借口说风凉话,后来俏俏来了,那姑娘好啊,二话没说,拿着我的脏衣裤就去卫生间洗了,她家是大户人家,她是大小姐,可她给我手洗,不用洗衣机,也没带手套,白嫩嫩的一双小手泡在大便里,你看,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谁不嫌脏啊,可俏俏愿意洗,她不洗。你说,俏俏做错什么没有?她什么也没做错!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拿着结婚证在她面前炫耀,还说什么你不喜欢俏俏叫她快点滚之类的话,你说她是不是没点良心?俏俏喜欢了你几十年,她这样得瑟,这不是把俏俏往死里逼啊,儿子,你对不住俏俏啊,这些年,都是俏俏在我身边照顾我,她比你孝顺多了,儿子,我告诉你,如果俏俏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我跟她去了,呜呜呜——”
听着张小红的控诉,初心的一张脸越来越白,最后连嘴唇上的血色也消失了,整个人如同死人。郑子吟原本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张小红的控诉的,听到后来,一张脸简直有如冰块,越来越冷,如石头一般,越来越硬。
张小红控诉完毕,用手指头愤怒地指着初心,对郑子吟说道:“你说是不是她的错,是不是她的错?她就是杀死俏俏的罪魁祸手!”
仿佛被人用重拳重重一拳,初心摇晃着身体后退。
她绝望地看向郑子吟,对他说道:“老公,我想和你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