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林溪月笑着开口:“哥哥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毕竟你一直那么照顾我,偶尔我也想照顾你一下。”说着,又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迟纵:“……咳咳咳!”
想说的话全被抢了,气得他只能咳嗽。
距离出门还有段时间,林厌在饭后先回了趟画室起稿,或许是昨晚的“阅历”真的有增加灵感,他难得想放弃那些画了很多年的山山水水,转而画起了……人群。
霓虹灯下,喧闹狂欢的人群。
嘈杂的音乐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混着掌声与口哨,鼓点敲击着地板微微颤抖……林厌眯起眼,他想起了昨天的第一杯酒,一共有三层颜色,从深到浅……呼应着头顶闪烁不停的灯光。
很吵,却是很新鲜的体验,在那种充斥着杂乱气味和人声的环境里,你会忍不住放**上束缚的一切,去融入那种……疯狂的氛围。
这种感觉,就叫做放纵。
笔尖落下,划过粗糙不平的纸张,林厌垂下沉静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约莫三个小时后,林溪月换好了衣服过来敲门,发出的声响将他惊醒。林厌放下手中铅笔,看向线条杂乱的底稿,隐约可见潦草勾勒的人群。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出门时迟纵被突如其来的电话会议卡了一下,林溪月趁机拉着兄长上了另一辆车,并排坐在后座上。
当车子开动缓缓驶出迟家,他才像松了口气似的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
倒是林厌觉得对方这举动有点意思,看了眼后方迟纵未动的车子:“……以前你好像没这么排斥他。”
林溪月轻哼一声,小声道:“谁让他总跟我抢你……”末了又仿佛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凝视着眼前的兄长:“哥,你不恨他了吗?”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林厌有些莫名:“那都是过……”
“可是就算是过去的事情,也是真切发生过的,”手指攥紧了外套的边缘,林溪月愤愤开口:“为什么你不但不计较了……还能对他笑呢?”
“……因为我是个有表情的人,不是面瘫。”林厌自觉最近的脾气比以往好了许多,话到这个程度居然还能陪聊下去:“何况,怎么说呢……拘泥仇恨,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我不想那样……我想走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他说这话时,目光掠过窗外流动的街景,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