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席卷而来的睡意让大脑变得感性,他居然也会纠结这么矫情的问题……轻轻叹了口气,林厌重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快点睡着……
但就算如此,习惯了一个人睡的他几乎是一夜未眠,次日清晨的闹钟只响了一声,就被飞速按掉。从浅眠中睁开眼的林厌精神不佳,他把弄着手机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床洗漱。
当然这个过程也并不顺利,林溪月抱的太死,光凭借蛮力是不够的,无奈之下林厌只好玩了招“金蝉脱壳”——抓起一边的被子塞进对方怀里。
就这么也折腾了十来分钟,弄得他满头的汗,将湿了的前发向上梳起,林厌坐在床边歇了一会儿,侧身望着林溪月熟睡的脸,昨夜的噩梦似乎已伴随着时间过去,如今的青年睡得很安稳,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
真是的,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如此想来,心下多了几分嫌弃,林厌啧了一声,却又弯腰拉好对方蹭掉的被褥,这才起身离开。
今晚有一个大型的慈善晚会,会拍卖他之前的几部作品,说起来,自从被牵扯进这堆破事之后,他已经被动“罢工”了快一个多月……看来还得回家收拾收拾画具挪过来。
晚会是下午六点入场,在这之前,林厌准备去医院把绷带拆了,不管怎么说,顶着受伤的脑袋着实有些丢人,加上这些日子恢复的还算不错,没必要继续绑着。
先前的那次事故,因为有林溪月的保护,他后脑只是磕了个一指宽的疤,连针都没缝,反倒是脑震荡有些严重,才弄得如此狼狈。
正盘算着今天的行程,结果一下楼就见着了迟纵,那小子穿着一身简单居家服,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新鲜出炉的包子,听到动静,跟嗅到了猎物的狼似的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了旋转楼梯上的林厌,差点没站起来……但好歹忍住了。
冷静……冷静!迟纵在心里反复警告着自己,昨晚是他喝了酒脑子不清醒,但现在不一样了!
“早、早啊……”为了掩饰慌乱,大少爷囫囵的咬了一口包子,结果汁水溅了出来,淌了他满手。
林厌看着对方手忙脚乱的拿纸巾的样子,一时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吃饭的时候,管家看准了机会上前,十分亲切的问他想吃点什么。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推举未免有些不给面子,于是林厌挑了离迟纵最远的座位,要了一碗白粥。
等后者终于把手弄干净,一抬头对方已经离他快有五六米远……这是迟纵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要搞这么大一张餐桌,一点都没有吃饭的那种温馨感嘛!
如果这时候再起身挪位置未免太过明显,他无奈之下只好三下五除二解决完自己那份,在座位上呆坐了一会儿……打了个饱隔。
他有些尴尬的捂住了嘴,偷偷瞥向林厌所在的方向……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完全在手机上,不免又有些失望。
迟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那人已不下一次的划清关系,可他偏偏就是不乐意就这么彻底断了;可要他说个理由吧,脑子又乱成了一锅粥,上头咕噜咕噜的滚着泡,锅底却已经糊了。
他与林厌之间横着一笔算不清的烂账,早在当年林厌就已经果断将账本撕了,而那时候的迟纵没勇气面对,如今时过迁境了却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茬,可等他回头去找,却连撕碎的纸片都收不齐了。
换句话说,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