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林溪月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戴着沾了泡沫的胶质手套:“迟纵?”
“溪月,你没事吧?”迟纵略过林厌,他走的很快,刮起了一阵小小的风。
林厌的额发被拨乱了些,连同那根紧绷的弦一同断掉,他小心翼翼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衫,让人止不住颤抖。
“我没事……”林溪月小声答道,他似乎有些避讳对方的靠近,小小后退了一步。“迟纵,你不是出国了吗?”
“我最近正好毕业,一听你出事就赶回来了。”迟纵皱了皱眉:“他怎么还让你做这种事情?”
说着跨步上前,三两下扯掉了林溪月的手套,“你以后还要弹钢琴……”他本还想再说几句,对方却突然挣开,力道之大让迟纵猝不及防,一时间愣在那里。
林溪月的神情冷淡了下来,他扯回手套重新戴上:“迟少爷找过来如果只是为了这点事情,那您现在可以走了。”
迟纵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清淡的甜香曾伴随着他渡过整个青春期——只是那时候,林溪月还没有分化,他聪明漂亮,出身显赫,温柔善良……符合迟纵对配偶的所有偏好,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林家的小少爷一定会是个贤良尊贵的omega。
因此在知道对方分化成了alpha后,迟纵受到的打击比任何人都大,加上好临近毕业,家里有送他出国的想法。他跑去国外呆了几年,本以为能彻底将人忘了,但在听闻林家出事后,却又忍不住赶回来……
这么多年了,迟少爷的心上人只有那么一个,喜欢到不敢明说、不敢冒犯,连说话都小心翼翼……在林溪月面前,他永远像个莽撞的少年,直到现在也没有变过。
林厌站在一边,将那人脸上的心痛与纠结收入眼底,发出一声嗤笑——偏偏林溪月是个alpha,让大少爷一片红心埋了渠沟……
“哥,碗我洗好了,”林溪月从厨房探出头来,越过迟纵高大的身影:“是放在碗柜上面还是下面?”
林厌还未说话,迟纵咬牙切齿的转向他:“你弟弟的手是弹钢琴的手,你怎么能让他做这种事情?”
那叫一个痛心疾首,仿佛他是怎样的大恶人。
林溪月弹得一手好钢琴,从小到大获奖不断,风光时更被誉为一曲千金……这点林厌是知道的。
但他并不觉得指示一个alpha去洗碗是怎样的罪过,当下挑了挑眉梢,冷笑:“所以呢?您是要帮他洗?”
六年过去,他已无需再忍,自然不会惧怕任何东西。
尽管迟纵浓烈的信息素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但靠着墙壁,他尚还能挺直腰板。
迟纵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