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喧嚣都到了脑后,彭希跟着简凝回到了休息室,简凝背影单薄,总觉得摇摇欲坠,彭希又不敢上前去拉他,只能默默跟着。
虽然总想看看简凝另一面的样子,但又觉得简凝最近情绪大起大落得太快了,好像每一次都把他逼入零界点又触底反弹,不免又多了些担心。
简凝进了休息室,还是那个狭小的休息室。简凝走到桌边坐下来,额发因为方才的拉扯有些凌乱,头上那个精心设计的破败皇冠歪到一边,彭希心疼他,走到他面前蹲下来。
“简先生。”彭希手搁在自己膝盖上,仰头看着他,“要不要先回去?”
简凝垂下眼看他。
彭希忍了半晌,还是伸出手覆盖到他的手背上,简凝没有抽走,也没有别的表情。
“池峥明在刺激你。”彭希说,“平时你一定不会这么大意,最近一定是太累了才会着了他道呢。”
“……”简凝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彭希踌躇半晌,从地上站起来,找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开口:“简先生,池嵘林的事,我从你……从别人那里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合适的时机,但或许我们可以谈谈这件事。”
简凝没有回应他,依然闭着眼。
“你答应过我吧。”彭希说,“你还欠我一个秘密,我想听这个可以吗?”
简凝不回答他。
彭希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简凝忽然开口道:“玻璃装置从没有对外界公开过,它的残骸一直在我家的花园里。就算是网上之后一直流传的池嵘林死前的最后一张照片,也只是局部的看不见整体。池峥明知道在我身上拿不到钱,把所有未公开的创意照搬,如今还拿着我的东西说纪念他的弟弟。”
“那这也不是他的东西啊!太恶心了吧!”彭希震惊道,“没有别的法律手段可以制裁他吗?”
“他料定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简凝有些脱力,双肩垂了下来,“这是我未公开的作品,而且他但凡把自己的弟弟搬出,所有舆论的矛头都会指向我……我过够了这样的日子,闭口不谈,不再发声,一直到今年才敢带着品牌试水,果然我有了动作,他就一定会变本加厉地针对我。”
简凝没有细说那些“这样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但彭希能读出他对“这样的日子”的恐惧和惊慌。
“可这东西是你的。”彭希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