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的夜,游轮徐徐向海的对岸驶去,然而大厅内对峙的人却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般,黑压压的人群瞪目二视,却有谁都没有动作,这让整个大厅气氛都变得肃杀而压抑起来,仿佛只要下一秒,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细微的声响都会成为这场对峙的点火索发号令。
在战鼓不留余地的追问下,卓继南终是没法反驳,本已他的性格,必定是召集黑衣人将这群自以为抓住他把柄的人给毁尸灭迹,却不想尤雨萌等人不知用的什么方法竟能这般不动声色不为察觉的将人安插进来带上游轮,然后在他最春风得意最无防备的时候带人杀进来将他包围,让他连搞清楚状况的时间都没有。
对于尤雨萌的队伍能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么大支队伍混进来,卓继南稍微一思索便也猜了个大概,必定是他卓家堡出了内鬼,至于这内鬼是谁,卓继南募的寒沉了眸,募的抬头将鹰一样的阴鸷的视线落到卓延脸上,除了他,他想不到跟有此动机的人了。
能留在卓家堡能留在卓继南身边的都是绝对终于卓继南的死士,这一点卓继南是能百分百肯定的,除非他们是想要落得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而本次商会的一些密线卓继南只和卓子寒和卓延讲过,也就是说知道能做到从密线神不知鬼不觉安插人进来的人只有三个,那就是卓继南卓子寒以及卓延。
卓继南的阴测的向鹰一样锐利的落到卓延云淡风轻毫无波浪的脸上。为什么首先怀疑的是卓延而不是卓子寒,原因只有卓继南知道——那个深埋在他心底里多年的秘密,那个曾经让他疯狂的秘密,那个让他变成这样不折手段也要疯狂报复的秘密。
或许卓继南做梦也不会想到,原来有一天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会出卖自己,就像他们亦想不通卓继南究竟是狠心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在自己的亲生子女身上养毒蛊,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深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哀求却也不为所动,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等他们的血液与毒蛊之毒性融合的时候,再采取他们的血液进行提炼,以提炼之物作为引子,再批量生产出可以售卖的烈焰之炎,而后从中获取高额利润。
卓延却不为所动,目光平淡的回望着他,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就这样坦然的接受卓继南怀疑的目光。他越是神色无波,卓继南的一腔怒气就更上涨一分,源源不断的怒火焦灼着他连脸部肌肉都跟着有些颤抖了“你......!”在卓继南的心里,无疑是已经认定了这些内外勾结的事定时出自卓延之手,不由得勃然大怒。想要发作,又听得战鼓咄咄逼人的质问声跟列清单似的在大厅响起,大厅本是格外的安静,此时便凸显的他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仿佛能传达四海之外。
卓继南怎么会不知道,等战鼓一列举完他这些年犯下的罪行,底下那群蠢蠢欲动的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就会一窝蜂的涌上来将他逮捕。呵,想他卓继南驰骋商界一辈子,什么黑的白的交易没干过,什么大的小的场面没见过,想当初他是如何肆无忌惮的闯进蓓仲天的宅邸将他们一家向处死蚂蚁一般的捏死,事后又有几个人敢来声讨他呢?而今,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倒敢找上门来抓拿他了,还真是不知死活!
这游轮虽然目前看起来是被他们的人包围了,可毕竟还是他卓继南的地盘,他想要脱身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么轻易的就想抓到他还真是愚蠢可笑!他大可以从密道离开然后把这艘游轮给沉了,毁尸灭迹,事后,又有谁敢有这个胆子冒着被他卓家堡暗杀的风险来得罪他?
是以,卓继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狠狠的剜了卓延一眼,冷冷丢下句“之后再找你算账!”便甩手离开了。
战鼓见他有所动作,当即一声呵斥“卓继南,哪里逃!来啊,兄弟们,今天势必要把卓继南捉拿归案!”话落便听见一声整齐而洪亮的应答声,紧接着蓝衣制服的人员一窝蜂超卓继南的方向冲去,声势躁动,打破了原本安静的对峙气氛。
一时间人潮涌动周遭混乱,卓延被人群挤得后退两步,人群隔绝了那方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卓子寒的视线。当再次站稳脚跟抬眸去看的时候,已经寻不见卓子寒的身影,眸光一圈巡视,只瞥见被仅剩的几个黑衣包围着护送后退的卓继南。这么多年了,卓延看过最傲娇最狠宁最不可一世的卓继南,他号令着整个卓家堡,风靡驰骋着整个欧洲,他是人人畏惧的一个存在,更是白方不敢轻易去拔动的一跟刺,而如今,他终是有机会见识到他挫败而逃的一面了。卓延看着那方的视线深了深,却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平淡神情,终是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只余下一片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