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苦快要吞噬了她的神经,蓓灵在雨中一声声的咆哮,凄厉破音的声音听得老天都忍不住心疼,那些倾斜而下的泪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源源不断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这不是出自蓓灵的意愿,却是出自身体在承受巨大痛苦时所表现出的本能。忽然的,她跑了起来,在马路上,在倾盆的雨幕中发狂似的狂奔了起来,不要命的狂奔了起来。她一边发出痛苦的喊声,一边极力的狂奔着,似乎这样的宣泄会让她好受点。
所以她跑,不要命的跑,只要能让她暂时忽略身上的痛苦,那么这又有什么的呢?她甚至恨不得自己就这样累死了才好,这样就不用忍受那些痛苦了。终于,不知道跑了多久,蓓灵终于支撑不住了,整个人双膝一软,狠狠的跪到了粗糙的地上被划得满身是血,那根断掉的肋骨再一次受到了重创,剧烈的疼痛让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想站起来,所以哪怕是这样一副支离破碎的模样她也还是要硬撑着起来,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一次又一次更狠的跌到。她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她却不能允许自己死在这样的地方,所以就算爬也要爬离这里,只因这里是科波菲尔与蓓灵最初相遇的那条街道,她认出来了,她认出来了那盏路灯,那站被小时候的她刻上字的灯。想想也真是嘲讽,多年前的她也是流浪于此,奄奄一息,而如今的她,却又一次将过去的画面重演了,只是她这次的下场是比上一次还要惨上千倍万变的结局。
她知道,她没有续命的药,亦没有止血的药,所以,她是不可能再熬过今夜了,可是能不能不要死在这里,能不能不要死在这儿,她可以死在任何地方,可是唯独不能接受这里,因为这里是她一切悲剧的开始,是一切谎言的开始,到头来她的下场还要能么凄惨的回到这个地方,那是怎样一种嘲讽的感受?
几声咳嗽,蓓灵先是吐出几口鲜红到有些不正常的血液,而后接着吐出来的却是一滩滩快要黑成墨色的浓稠液体,唇瓣一时沾满的都是那些黑愁的液体,与她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地上的黑得看不出是血的液体,蓓灵的有些恍惚了但是却十分清楚自己的情况,是烈焰之炎的毒发时间到了...她被迫服用烈焰之炎已经整整二十年,那种毒素早已在她的体内根深蒂固,早已彻底的与她的血液融合一体,她知道,哪怕是这世上真的有谁能造出解药也不可能救得了她的,因为她被注射都是浓度至纯的烈焰之炎,所以,根本就是无药可解,所以要想活命,她是不可能指望解药的,唯有靠烈焰之炎缓解痛苦罢了,可如今,她不会有烈焰之炎了,因为那种东西只掌握在卓继南的手中,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牵制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妄想脱离他的掌控,死就是她的下场。
如果是纯度较低的烈焰之炎,黑市上倒是可以买到的,可蓓灵需要的却是十成十至纯的烈焰之炎,否者一概不能对她起作用,所以,她的下场是注定的,从她落入卓继南的手中从她被第一次注射了烈焰之炎起,就已经注定了她最终的宿命。
多可悲,这就是她的一生,短暂的一生...
蓓灵平躺在马路上,双目呆滞,任无情的雨水尽情冲刷,天很黑,很黑,毒素终于吞噬了她的神经她的意识,终于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用双手紧紧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在马路上打滚,她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脑海里空白一片,却让某个念头更加的清晰,她想要烈焰之炎,想要烈焰之炎!只要有了烈焰之炎,她就不会痛苦了。这样一个疯狂的执念像是丝线,而她就是那丝线下*控着的木偶人,只能凭着本能去做事,而现在脑海里给她的指令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找卓继南,只要找到卓继南就会有烈焰之炎了,只要注射了烈焰之炎她就不会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