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到允许他还是守规矩不进程非池的房间,叠好的衣服暂时堆放在沙发上。水已经烧上了,叶钦找不到别的事可做,又不想走,坐着看了一会儿程非池昨晚看的书。
经济类的书专业名词太多,枯燥得很,看了一会儿就叶钦就乏了,放下书,挨着沙发靠背慢慢躺了下来,揉腰时不慎按到淤青处,疼得拧眉直抽气。
换了一边捏这才舒服,捏着捏着就阖上眼睛,歪着头闻着刚洗过的衣服散发出的清香,在壁钟的滴答声中沉沉睡去。
程非池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以为打开灯会像往常一样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客厅,没成想一眼就看见叶钦蜷在沙发上,抱着几件衣服睡得正香。
他以前就嗜睡如命,上课睡下课睡回家接着睡,写着作业都能脑袋砸桌上睡过去。听说当艺人拍戏的时候很忙,经常不能保证充足的睡眠,怪不得他最近看起来有些憔悴,从前鼓鼓的脸颊上也没了肉。
脚步不由得放轻,进厨房时,程非池看见放在旁边还剩半杯水的一次性纸杯,手摸上去还有一点温度,冰箱里刚拆的挂面少了一半,鸡蛋也少了一只,说明今天叶钦的午饭是在这里解决的,他一整天都没离开。
时间已晚,现在开火做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程非池进到卧室换衣服时掩着门打了个电话,让酒店后厨送两份餐上来。
挂掉电话人已经走到外面,想了想又折返回来拿了条毛毯,回到沙发前,尝试几次都没能把自己的衬衫从叶钦手里拽出来,轻叹一口气,无奈地选择放弃,展开毛毯往他身上盖。
叶钦睡觉很沉,打雷闪电都吵不醒,昨天喝醉酒也是,把他从酒店大堂一路抱到车后座,毯子铺到身上时他还伸手拽了一下,咕哝了一句“谢谢啊”,这样都没能醒过来。
程非池便没多犹豫,把毛毯掖到他下巴下面,顺便看了看那依旧明显的淤痕。
就算叶钦不愿意说,他也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弄的。回国至今三个月,也算见识了不少名利场上的混乱肮脏,没有后台人脉会遇到什么事,从他这些年的经历中便能清楚地推知。
只是没想到上回在那家会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证与叶钦的关系,还是会有人动歪心思。
程非池眸色渐深,思绪不知飘向哪里,连叶钦睁开眼睛都没及时注意到。
或许是见面次数多了的原因,叶钦最近频繁做梦,小憩一会儿也能梦到站在学校后门银杏树下的程非池,看不清也摸不到。醒来后总是许久不能回神,沉浸在梦里的兵荒马乱中无法自拔。
这回亦然,双眼对焦后,看见程非池就在眼前,叶钦下意识的举动仍是一把抓住他的手,挤出一个不那么自然的笑容,急道:“哥、哥哥你回来啦。”
声音嘶哑颤抖,带着些刚醒来的倦意,不如平日里清亮动听,却将程非池的神智一把拉回当下。余音则化作丝线,密密匝匝绕在心口,缠得他只能僵立在那里,抽出手的力气都凭空消失。
他记得这句话。
那天飞机落地时,叶钦说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