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翊几不可闻的怔了一下,放下书拉了一把椅子在床边,还没坐下,就被床上的人拉住手腕,一把拽进了怀里,猝不及防的力道直接将曲翊摔在了林一寒身上,膝盖也碰到了床沿,他慌忙的撑起来,开口问的第一句却是:“压疼你了吗?压到哪了?”
林一寒的心被划开一个小口子,然后无数温暖的液体直冲冲的灌进去,塞得他眼眶都发疼,他抚摸着他的头发,将人压进怀里抱着:“我不疼。”
林一寒在颤,曲翊贴着他的心口,心跳杂乱无章,和他自己的一样,这么久了,他一直都在等他,等他开口和他解释。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曲翊从他怀里抬起头,趴着看向那人的脸:“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春暖花开的季节了,窗外不知名的树也已开过花,正式进入了繁盛生长的阶段,曲翊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衣,隔着薄被趴在林一寒身侧,那人撩开被子的一角,眼神恳切,意图再明显不过,除了醒来的第一天晚上,林一寒虽然发出过很多次想一起睡觉的讯号,全部被曲翊无情拒绝,他不答应,自己也不敢贸然行动,两人竟一时再也没有过亲密的举动,看着吃不着,那感觉太煎熬了。
如今,他终于挨不住,决定开口求原谅了。
大约是猜到了他会和自己说什么,曲翊爬起来,乖顺的脱了鞋子躺进去,他和他一样,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和他亲密接触,但心里那根弦一天不松,他就一天不能真正的心无芥蒂去拥抱他,这根刺太长也扎的太深,不□□,那伤口就好不了。
林一寒揽住他,眼神灼灼的看着面前的人,渴望拥有的感觉太过强烈,几乎要烧断他的理智,卡在喉咙里的话在舌尖上颠颤了几个来回,终于开口,只是这故事很长,要说,真的要说很久。
恶俗不堪的过去再次被剖开,血肉淋漓的摊在眼前,林一寒垂着眼睛不敢去看曲翊,他深吸了好几口气,一字一句说着自己和金帆的过去,放在曲翊腰上的手渐渐收紧,直至绞住他的衣服,他伸手去握他的手,忽然就不想听了。
曲翊一直是个遵从本心的人,不想听就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听了,他果断的凑近吻住林一寒,正说话的声音被忽然打断,身体也随之颤了颤,曲翊闭着眼睛,握紧了林一寒的手,趁着换气的空档撬开他的齿关,他想,就这样吧,过去的烂账就别翻了。
呼吸似燎原之火,在单薄的衣服内里熊熊燃烧起来,肺里的空气被抽干,曲翊抵着林一寒的胸膛往后退了退,急切的捕捉着房间里的空气,他脸色潮红,缓了半晌才抬头望向身边的人,和他一样,一样的狼狈。
林一寒将人揽进怀里,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哑意贴着曲翊的耳根传过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一句看似不明所以的话,却让曲翊彻底成了个大红脸,明明刚才他们还在严肃认真的讨论过去的是非,转瞬就成了生命和谐,呼吸互换的故事。
他挣扎着离开林一寒的禁锢,眼神里是说不出的认真虔诚,过去的事虽然已经决定不提不问,但他总要给自己一个更加坚定的答案,这个答案,势必要铺满未来的长路,能在漫漫无眠的星光之夜,哪怕再籍籍无名,他也能一直坚持祈盼,这是对未来,现在,以及他们所受苦楚的最终答复。
他捧着他的脸,郑重的:“你爱我吗?”
林一寒说过无数次的我爱你,可没有哪一次,让他如此,心火灼喉,那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压在他心上,沉到快要喘不过来气,爱一个人之艰难,在将近三十而立的年纪,他似乎终于体会到了。
他笑着,轻轻点头,语气坚定的如同交付生命一般:“爱,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