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闻煜主动退让,“我进去看看小鹿好了。”
等他进去,傅予寒重新看向秦叔叔的脸。对方面色灰败,嘴唇嗫嚅片刻,终于叹了口气:“……躁郁症。”
“唔,”傅予寒说,“难怪。”
情况捉襟见肘——
何燕病了要治疗,治疗就要花钱;秦晓璐一直没有起色,全靠花钱吊着一口气;老秦不想耽误傅予寒功课,一面做着两三份工作,一面还要来医院陪床。
傅予寒看了眼秦叔叔的鬓角,那里依稀有了花白之色。
分明他才四十多岁。
颓败的中年人倚着墙,无力地长长叹气。傅予寒想了一会儿,好奇地问:“如果钱真的不够用……你们为什么不把房子卖了呢?”
“你妈不同意,我也不想这样。”
“所以为什么?”
老秦掀了下眼皮,看着傅予寒,神色悲哀:“小寒,你真不明白吗?”
“嗯?”
“那房子……是你妈离婚时拿到的那笔补偿费付的首付,后来还贷,钱周转不开的时候也挪用过你爸给的钱;再怎么说,都有你的一部分。”秦叔叔说,“我们不能把房子卖了给晓璐治病,对你不公平。”
傅予寒眨了眨眼。
说实话,对于这个答案他有些许意外。
也许早几年,当他还对何燕有所期待的时候听到,会更感动一些。
然而现在,这句话就像是一盒过期的糖果,他知道它是甜味的,却实在无法品尝。
“叔叔。”他想了好一会儿,“我现在趁周末在外面打工,负担自己的生活费问题不大;如果能考个好学校省点学费,也许暑假还能把学费赚出来。我并不在乎……家里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