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拿过手机点了两下,再次递给包郁,说:“这是在朱大鹏家里找到的。”
包郁拿过手机,看到了丁一拍下的照片。
丁一解释道:“第一张是朱大鹏给他母亲治病缴费的单据,日期正好是我们出车祸的前一天。33568元在那个年代,以朱大鹏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拿得出。第二张照片是在朱大鹏家衣柜里找到的,这两样东西虽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足以说明我父母的那场车祸并非意外。”
包郁抬头看向丁一,质问道:“这些证据你是怎么得来的?”
“因为朱大鹏的死,我认识了刑警队队长耿辉,他像包局一样曾经怀疑过我。但在我提供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后,他排除了我的嫌疑。我告诉他,我对朱大鹏案件的推测,还有我对当年那场车祸的怀疑,他相信了我,但因为这件事牵扯很大,我们独木难支,就决定合作,这些证据是他交给我的。”
包郁逼视着丁一,问:“他凭什么相信你?”
“包局,我是那场车祸的经历者,更是目击者,虽然年龄小,但我记得很清楚。绿灯亮起,我们前面的两辆车全部安全通过,轮到我们时,那辆大卡车突然冲出来,直直的撞向我们,将我们的车撞飞出去,朱大鹏冷漠的查看我父母的伤势,一点救人的打算都没有,您不觉得奇怪吗?当年那么多目击者,连我一个小孩都觉得蹊跷,他们那些警察只是走了过场,很快就定了案。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阴谋,您信吗?”丁一停顿了一瞬,接着说:“包局,我知道耿辉将证据给我不符合规矩,但我们没有办法。就在耿辉调取案卷的第二天,他就被人盯梢了,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包郁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找我?”
丁一坦白的说:“当年那起案子的参与者,在岗的还有三个,一个是现任公安局局长申鑫,一个是人民法院院长彭远,还有一个是北市副市长韩昌,个个都是重权在握,我们两个独木难支,再加上耿辉的权限有限,我们根本没办法调查,所以他建议我来找包局。”
“那那个你发给我的账号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让朋友帮忙查的。原北市政法委书记李利民,也是那场案件的参与者,这个账号是他女儿李敏萱在瑞士银行的户头,里面有两百万美金。李敏萱现在在市政工作,他的丈夫洪伟也只是一个大学老师,他们每年的收入有多少,我想包局应该比我清楚。”
包郁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说:“你怀疑他贪污受贿?”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丁一将手机再度拿回去,在网上搜索了一条新闻,说:“包局,1995年3月,北市出现多起婴幼儿因接种脑膜炎疫苗死亡的案件,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却不了了之。我查过这种疫苗的生产方就是我父母所在的嘉华生物制药,我怀疑我父母的死跟这件事有关。”
包郁疑惑的问:“这个李利民有什么关系?”
“包局,李利民当初是警察局局长,而他的妻弟则是药监局的副局长,药物的检测和审批都会经他的手。”
包郁面色难看的说:“你怀疑嘉华生物将不合格的疫苗放进北市各大接种站,出事后被你的父母得知真相,他们杀人灭口?”
丁一肯定的点点头,说:“这是我们目前所掌握线索最大可能的推测。包局,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你不能否认这种推测的合理性。”
包郁沉默的看着丁一,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推测确实是合理的,如果当真像丁一所说,那整个北市的政坛将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波。
“再合理的猜测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都是空谈。”
丁一直视着包郁,真诚的说:“所以我们需要包局的帮助。”
包郁沉默了一会儿,缓声说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丁一听出包郁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说:“我,耿辉,常新,还有我的一个朋友。”
“常新?张正的儿子?”包郁皱着眉头问道。
丁一点点头,说:“是他,不过这件事张正还不知情。一开始我想借助张正的力量,后来耿辉查到张正和李利民的关系密切,所以我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件事牵扯过大,弄不好我和耿辉就是下一个朱大鹏,所以我们必须谨慎。”
“张正这个人我多少有些了解,虽然他能坐上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多亏了李利民的举荐,但他为人正直,应该不会做出包庇的事来。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件事牵扯很大,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越少知道的人越好。既然耿辉已经被盯梢,那就让他暂时停止调查。”
丁一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会儿,我会通知他。”
包郁拿起丁一的手机,在上面输入了一组号码,说:“这个号码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如果查到什么,可以用这个号码跟我联系。”
“好,谢谢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