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梅:“你这孩子,怎么连妈妈都不认得了!”
顾征挣扎着坐起来,茫然道:“妈妈?那,我是谁?”
周乐梅:“你当然是阿征,顾征。”
顾征动了动,想下地,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没有一点知觉。
顾征:“我这腿……”
周乐梅:“怎么生一场病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这腿小时候生过一场病就成了这个样子。看过好多医生,说可以治好,就是要花很多很多钱,咱家穷……”
……
爱斐岛上那座气派的城堡,因为要给顾家大少爷庆祝21岁的生日,早被布置的富丽堂皇,然而只一个晚上,整座城堡里就笼罩上一层黑暗而压抑的低压氛围
城堡大厅里,顾家老太太高坐首座,顾董事长顾智霖与他的二房太太许柳怀坐在下首,顾恒站在母亲许柳怀身边,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泪水,一片哀伤。
大厅的中央,沈容予跪在地上,他冰冷而又湿哒哒的衣服仍然糊在身上,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粘在脸上,遮住了那双清冷的眼眸,任谁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的旁边,沈家养女沈逸瑶正哭天喊地的将脑袋磕得一片清淤:“都怪我!都怪我!容予说要开船载之铭出海玩,我没有阻止。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我和顾恒都开游艇追出去了,可见他们玩得开心,又觉得之铭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便随他们去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阻止他们!我们当时就应该看着他们的!呜呜呜……”
“逸瑶!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袒护他!死的可是我们顾家的长子,是我们顾家的人!”
顾恒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他冷目扫向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的沈容予,激愤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奶奶,大哥当时一直在劝说他回去,可他贪玩,不肯听话。我和逸瑶在另一艘游艇上,大哥怕家里人担心就让我们先回来,没想到……”
顾恒低头擦了下眼泪。
沈逸瑶听了这话哭得更伤了心,摇头道:“求你们原谅容予!他还小!他不懂事!我们沈家愿意倾家荡产的赔给你们顾家!求你们了!”
顾老太太大怒,“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浑浊的老眼早已被泪水侵泡得又肿又高。
“赔给我们?好大的脸!你们赔得起吗?你们赔得起我顾家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吗!天杀的!天杀的!”
顾老太太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激动的抓起沈容予的衣领,声嘶力竭的哭喊道:“你还我之铭!你还我之铭!我的之铭啊!他才21岁!他还那么年轻!他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你还我之铭!为什么不是你死!为什么不是你死!”
沈容予被衣服勒得十分的痛,但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他的眼中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了下来,他苍白着一张脸不发一言,任这个平时对他最亲切最宠溺的奶奶,此时凶狠的抓痛他,凶狠的咒骂着他。
顾之铭的父亲顾智霖扭过头抹着泪,许柳怀也哭得流泪满面,顾恒哀伤的背过身去,整个大厅中,哀痛的哭声连成一片,被风吹着,飘向那很远的海面,飘向那沉入海底的年轻的男子。
……
沈容予被关进了城堡里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屋里。
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无声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黑暗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