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泪珠滚落在她衣摆，瞬间渗透了她的衣服，留下一个暗色的点。

紧接着，泪珠越来越多，下雨似的滴落在衣摆，很快浸湿了一大片。

李珺焱张了张嘴，话到嘴边滚了滚，又咽了回去。

走上前一步，伸手，五指穿过她的发丝，将她轻轻按在胸前。

“还真是感人啊，我该不该配合的哭一场？”

“谁！”

门外斜倚着一女子，一身红衣，面上蒙纱，弯着两眼，嘲讽的瞧着他二人。

听到这声音，静灵眼中暗淡的光芒忽然汇聚起来，凝成一束冷芒，缓缓抬眸，朝着门口那女子望去。

两人视线一对，门口青儿嫣然一笑。

下一瞬，瞳孔蓦地紧缩，一道身影在眼中迅速放大。

砰！

腹部蓦地一痛，整个人如炮弹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地上，滑出去十几米远。

后背衣服被地上碎石磨破，皮肉暴露在空气中，很快嗅到了血腥味道。

她才睁开眼，上空忽然一道阴影笼罩而下，一只素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你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害了轻语！”

想起轻语还曾经说起面前这个女子的好，静灵就怒到浑身战栗。

扣着青儿纤细脖颈的五指逐渐收紧，一点一点剥夺她肺中的空气。

“轻语视你为知音，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

青儿面色涨红发紫，瞳孔中倒映着静灵发狂的面容。

忽而，她笑了。

笑容在嘴角越扩越大。

笑的张狂、笑的凄惨。

她用尽浑身力气，直直望进静灵眼中，一字一顿道，“知音？我也曾视你为知音啊……”

静灵手中动作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手指勾到她面颊上薄如蝉翼的东西，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之撕开。

人皮面具落地，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全新的面容。

即便五官长开了不少，眼神改变了不少，但这张脸，静灵再熟悉不过。

她微张了唇，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安……晴？”

身上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一个无形的漩涡吸走，静灵无力的往后坐倒。

听到她这么唤自己，安晴忽然放声大笑。

笑声尖锐、刺耳，让人极不舒服。

安晴拍了拍身上灰尘，从地上站起，居高临下的睥睨那个女人，等待她发话。

静灵张了口，拳心一点一点紧握。

“原来凤香教新的圣女是你，那日在荆国皇宫拦我之人是你，在仙灵山助魂殿之人屠杀我族人的……也是你。”

安晴眼含轻蔑，“是我，”她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茅草屋，“杀轻语的，也是我。”

她这般桀骜，神情仿佛是在说“我倒要看你拿我怎么办”。

静灵紧攥着五指，忽然松开。

“你若恨我当日没能救你，为何不冲着我一人来？为何要牵连他人？轻语她……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

“真心拿我当朋友？”安晴忽然狂躁起来，“她占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这样是拿我当朋友？拿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这样是拿我当朋友？！”

听着她歇斯底里，静灵缓缓抬起头朝她看来。

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当年念欢儿的影子。

安晴深吸了口气，嗤笑一声，“与其被你抛弃，倒不如死在我手里，我也算是帮她解脱了一场痛苦。”

静灵一手撑地，摇摇晃晃的起身，与安晴视线平齐。

“怎么？想杀了我替轻语报仇？”

静灵不语，就这么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