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_1093(2 / 2)

胤禵点了点头,“各地多有如此,尤其西南一带。”

“是啊,”范光宗又叹得一声,“我们郃阳其实不算个穷苦的地方,大家能吃官盐的时候,也不会买私盐,平时也没听说有什么盐枭一类的人物。可不知怎的,去年八九月份,突然来了一伙官兵,说要搜查盐枭,搅得家家不安,鸡犬不宁。”

“我们也不敢说什么,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谁知,”范光宗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色又白了回去,“老朽永远记得那一天,刚过完八月十五,家家都是喜庆洋洋的。夜里的月亮还很大,却有一伙官兵,突然围住了我们的村堡!”

胤禵眉头一皱,范光宗声音都发着抖,“那些官兵各个带着刀,说要搜查盐枭,可是进了堡后,却见人就砍,砍死了还不算,各个都把头割了下来!”

吕瑞在旁边听着都跟着倒抽了口冷气。

“我们堡里将近千人,老弱妇孺过半,哪里打得过官兵?偶然有反抗的,他们立刻呼朋唤友,乱刀砍死,还大声叫着,找到盐枭了!”

胤禵搭在扶椅上的手,紧紧攥了攥。

“整整一个晚上,被乱刀砍死的,胡乱奔跑被踩死的,掉下河沟摔死的,八百余人!”

“天啊,”吕瑞虽然跟着胤禵来边关打仗,可实打实地连尸体还没见到过呢。

“他们杀人,砍头,”胤禵缓缓吐了口气,“是为了领功?”

“是,”范光宗点了点头,“我后来打听了,他们追查的那个盐枭,在夏阳一带就不见了。他们找了好一阵子没找到,不敢就那么空手回去,就把眼睛盯上了我们村子。”

“你们没报官吗?”吕瑞忍不住问道。

“报了,”范光宗眼眶充血,“可那些地方官根本不理会我们,被我们逼急了,还说我们村就是盐枭窝子,再四处捣乱,就把我们全抓了!”

“我们村里剩下的人,一路从县官告到知府,从知府告到巡抚衙门,可没一人肯为我们伸冤!”

“老朽认识的人多些,觉得实在不对劲,就四处打听,后来才有人告诉我们。那伙被派来清剿盐枭的士兵,是四川总督年羹尧指派的。那领兵的河东盐运使金启勋是年羹尧的亲信,年羹尧在四川一手遮天,又深得皇上信重。所以,没人敢管,没人敢问。我们郃阳八百多条性命,就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人敢管,没人敢问?”

胤禵眯起一双眼睛,“行啊,反正我这错也犯了,今天就再加一条,谁又能耐我何?”

入夜,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