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珠一步一顿地走到佟国维身旁,语气冰冷,“佟老,今日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佟国维偏头看了纳兰明珠一眼,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明相说的是什么话?刘文的遗言,当铺的花瓶可都是有实有据的。更何况,老夫只是据实以奏,并没有说就是明相指使的。”
纳兰明珠眯了眯眼睛,语态自若,“此一事老夫心里已经有数,佟老好自为之吧。”
四阿哥出了日精门,苏伟赶紧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道,“主子,是不是出事了?我看出来的大臣们都议论纷纷的。”
四阿哥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那个刘大夫死了——”
“四哥,”四阿哥话到一半,被身后的一声呼唤打断,十四阿哥脚步匆匆地赶了上来,“四哥,五姐真是被人害死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阿哥叹了口气,“就如你看到的,四哥知道的也不多,温宪在中暑以前身体就不好了,若不是太过虚弱,也不会因为暑热丢了性命。”
“那,”胤禵目色一寒,“到底是谁干的?”
四阿哥抿抿唇角,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清楚,还有待查探,这事儿你就别参合了,在宫里好生照顾额娘,温宪的事儿别让额娘知道。”
“可——”胤禵话音未落,便被四阿哥冷冷一瞪,最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回府的马车上,四阿哥一直没有说话,苏伟也没多问,只是渐觉,历史上的某些大事开始缓缓转动了。
当晚,张保奉命给受刑的卫秦包扎了伤口,清洗了身体,准备第二天送他回太医院。傅鼐的人对于刑囚颇有经验,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受刑的人身上有伤。
苏伟从四阿哥处得知,刘文的死,佟国维的调查,最后全都指向了纳兰明珠,与他们在卫秦口中得知的真相大有不同。
“爷为什么现在就送卫秦走?”苏伟有些不解,“万一卫秦在撒谎呢?那刘文临死时留的线索,应该不能有假吧,说不定卫秦被纳兰明珠收买了。”
四阿哥缓缓地摇摇头,“如果纳兰明珠想栽赃索额图,用刘文不是更方便吗?卫秦这儿实在太容易被人疏忽。而且刘文之前逃跑是举家迁移,如今却只有他一人被发现,他的家人至今没有消息。”
苏伟挠挠头,“爷是说,索额图指使刘文毒害公主,而后又以家人威胁,让他临死时栽赃纳兰明珠?”
四阿哥点了点头,“这个布局算不上天衣无缝,证据也都含糊不清,结果如何只能看皇阿玛的判断。但无论怎样,如今佟佳氏是再不可能靠向大阿哥了。佟国维与纳兰明珠从之前的相互扶持变成了相互敌视,不得不说受益最大的就是太子与索额图了。”
苏伟仰着头想了片刻,突然苦着脸道,“那,卫秦的存在当真是索额图的疏忽吗?我怎么觉得自己不太可能比那些朝中的老狐狸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