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1 / 2)

纪清歌直到被一路拽到段铭承跟前,脑子都还是懵的。

……她昨天……好像、好像,不止是光接了一支茱萸……吧?

后来……后来好像还、还……

醉酒后的记忆并不很清晰,一点点片段隐约却又此起彼伏的在脑海中交替浮现,略带凌乱的同时,却也如同捉摸不定的潮水浪涛,打着旋儿的将一颗心搅动得七上八下。

今日帝京微雨绵绵,一路上带着水气的沁凉微风也没能让纪清歌脸上的烧红褪下去多少,等到段铭承看见她的时候,少女双颊的绯红丝毫不逊于昨晚酒醉时的模样。

心情极好的靖王殿下远远看到那细雨中婷婷走来的窈窕身影,眼底就已经浮起了欢喜的笑意,不等走近便快步迎了上去:“酒醒了?有无宿醉?可有头疼?早起可好好吃了东西?”

纪清歌面红过耳,只声如蚊呐的说了声:“段大哥……”就不吱声了。

“少夫人,可容我和清歌独处一时?”段铭承见她满脸羞赧,心底深处狠狠的松了口气。

毕竟昨日他是趁着她酒醉,不断诱哄才让她点了头,可如果她昨日真来个醉得彻底,今日醒后全然不记得的话,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如今看她这般神色,段铭承心中便有了数——

既然晓得害羞,那就说明昨日虽醉,却也没醉到彻底不记事的地步。

心情大好的靖王殿下决定趁胜追击巩固胜绩,昨日好容易撬开的蚌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找借口反悔才是!

秦丹珠见纪清歌面颊绯红的垂头不语,心中欢喜的同时又陡然间觉得靖王有些不顺眼,故意顿了顿,这才温声道:“清歌一个姑娘家,还请王爷莫要逾越,我先去见母亲,少时请王爷叙话。”

段铭承自然无有不应,秦丹珠走后,丫鬟们上了热茶,也就悄然退到了廊下,屋外细雨隔着帘珑在静谧的室内舒缓轻柔的不断回响,纪清歌半晌都鼓不起勇气提昨日之事,良久才小声说道:“段大哥,昨日……我不胜酒力……”

话音顿住半晌,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其实直到现在纪清歌都还没能完整记起昨日的枝节细末,只记得她好似醉后闹着说不嫁公鸡来着,而最关键的……也是她记忆中烙印得最为清晰的,是那一个个炽热的亲吻,滚烫滚烫的,把一颗心都烫得发颤。

一念及此,耳尖上不由自主又麻酥酥的……纪清歌很想干脆说她什么都不记得,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红,正纠结,耳中听到段铭承带着笑意的音色——

“清歌,君子一言,反悔不得。”

好容易才心愿得偿的靖王殿下哪里会再给她反悔的机会,步步进逼道:“你亲口要我应允的,不记得了么?”

纪清歌呆了呆,脑中一时间模糊涌上的记忆有几分杂乱,段铭承一条条的数给她听:“没有婆婆,不是公鸡,不把你卖人。”随着他的逐一细数,纪清歌脑中记忆顿时鲜明了起来,终于记起了昨日种种的少女张口结舌了一瞬,刚想说自己那是酒后鲁莽,还没来及开口,就被身形高大的男子附身吻住了双唇。

段铭承如今已经清楚只要他不要太过忘形,不让他的小姑娘产生被强迫的错觉的话,她就不会心生抵触,所以这一吻温柔且克制,良久才止歇。

纪清歌全身都有几分发软,段铭承低醇的音色已在耳边响起:“不讨厌,对不对?”

段铭承音色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志在必得:“清歌,我不会食言,也不会让你有食言的机会。”

纪清歌噎住半晌,原本想要声辩酒后戏言不能当真的言辞,在唇边徘徊,却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出不了口。

唇上温软的触感还鲜明的残留着,纪清歌心底有声音在提醒她快些想出拒绝的说辞,但与此同时,却又有声音在轻轻蛊惑她——试试又何妨?

就这短暂一息的犹豫,段铭承已是迅速转开了话题:“昨日那几名刺客,是鬼方的余孽,他们原本的计划当中,鼓中木桶内装的确实是火|药,与在白海寻获的是同一种,而且……”

段铭承语音停顿了一下,见纪清歌果然被他的言语引开了心思,这才接上了后半句话——

“据他们供认,是得了纪文栢的资助。”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儿童节快乐呀~!青春不老,童心常在,mua~!

第190章

——什么?!

纪清歌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此时蓦然睁圆了眼瞳:“怎么会?!”

乍然入耳的惊人之语让她一时间没有留意段铭承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纪文栢怎么会和鬼方搅到一处?段大哥,这其中有无误判?”

“莫急。”段铭承按住她的手,掌中顿时一片温软:“纪家会审定罪之后,纪文栢就在着手变卖纪家产业,那个时候,我就安排飞羽卫中的坤组在暗中留意此事。”

段铭承不疾不徐的给纪清歌大致讲解着纪家的动向。

纪家虽是商贾,却是有着首富的名头,名下产业着实庞大,纪文栢一个书生,真正论起经商之道,他并不老辣,而当他没头苍蝇一般变卖产业的时候,也就更加生疏和漏洞诸多。

但彼时的纪文栢就如同疯魔一般,虽说对于经商一道并不擅长,但商铺田亩等等的大致市价起码也还是知道的,就算他真不懂,手下也有老家人掌柜,不是没人劝过,只是都无用,纪文栢好似也并不在意亏损程度,只求尽快脱手,收回现银。

这样近乎发疯的举动,虽然难免要折损许多,但最终收入到手的银钱也是极为可观的一笔巨资,而这笔钱财里面,绝大部分都去向不明。

这样的动向自然是瞒不过飞羽卫的眼睛,但是追查的时候却几次都被巧妙的引入了歧途,虽然最终有追到两处可疑的处所,但却捉不到活口。

已死之人的口中自然是供不出东西的,而昨日寿宴行刺之后连夜审讯刺客,那几个鬼方余孽的口中却是一口咬定他们是拿着纪文栢资助的银钱向神秘商人处购得的火|药,更多的,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纪文栢作为被一口咬定的出资人,昨日连夜就已经被抓捕进了大理寺,是由段铭承亲自审过,只是这个少年却自己都不清楚这笔钱款的具体去向。

他倒是并没有试图隐瞒,但是纪文栢从始至终却都以为这笔钱是拿去买了纪正则的命,而问到鬼方,问到火|药,却一问三不知。

甚至他连将钱具体交给了什么人,都说不清楚。

这件事里牵扯勾连的人不少,其中各种明线暗线都埋得极深,所幸段铭承也并没打算跟纪清歌细说,不过是拿来引开她注意力,是以只大致讲解了几句便就作罢。

纪清歌双眉紧皱,犹豫道:“段大哥,论理此事我不该置喙,只是……纪文栢他的心性我多少了解一二,虽然遭逢剧变,却并不该一夕之间就坏了品性,他……”

话音顿住,纪清歌纠结了一下才轻声道:“如果他真的只是遭人蒙骗的话,还请段大哥详查究竟,他……总归年岁还小。”

一句说完,瞥见段铭承眼底的笑意,纪清歌脸色红了红,后知后觉的想要抽手,段铭承却并不肯放,只莞尔道:“他也并没有小你几个月……放心吧,纪家逢此变故,这小子只怕是一时有些昏头,如今先将他扣在大理寺,其实对他而言反而是件好事,你不用担心他,有我在,不会有人难为他,在牢里还能让他醒醒脑子,比在外面由着他胡闹一通要强得多了。”

纪清歌闻言松了口气,纪文栢前阵子发疯一样变卖产业的事她多少有听卫邑萧说起过,彼时她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设身处地,她一个已经同纪家彻底决裂的除族女并无资格去置喙,几番思量之后也就由他去了。

但……彼时她可并没想过纪文栢竟然会跟图谋不轨的鬼方余党搅到一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