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没羽箭来得实在突兀,张颌不敢怠慢,施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及时刺破射向头颅、胸膛还有左肩的三块飞石,射向右肩的那块躲避不及。
‘砰’的一声,张颌的右边护肩即刻暴碎,张颌死忍剧痛,勒马就逃,赶向王双那处。
两人速速引兵撤走,不一时,只见许褚策马飙飞杀来,朝阳照射下,许褚那凶煞威凛的面容极为清晰,四周晋兵见得无不心惊胆跳。
曹彰缓缓站起,脸上竟咧开亢奋的笑容,口中喃喃而道:“张颌、王双,今日之耻,他日我必定十倍奉还!”
许褚见曹彰站起,除了灰头土脸,稍显狼狈外,并无大碍,遂放下心来,脸上的凶煞也减去许多。
却说张颌、王双收军回到大寨,郭淮速速前来迎接,但郭淮看到张颌、王双脸上皆是沉重之色,便知昨夜追袭并无占得大利。
张颌向郭淮点了点头,遂将前事说予,郭淮听闻曹彰如此耐战,亦是脸露惊色。
张颌面色肃然,与两人说道:“魏兵昨日大战一夜,人疲马乏,定不会立即引兵来攻,而那曹彰的兵众更被我等袭击,折损大半,战事在即,先传令三军,造饭歇息,蓄精养锐,以备战事!”
张颌甚为老练,一令落下,郭淮、王双齐声称诺,与此同时,在巫城之内,硝烟弥漫,一阵阵刺鼻的味道,仍旧笼罩在巫城之内。
此时,曹彰与许褚已率兵赶回来见曹丕,当曹丕听闻昨夜晋兵果真来袭大寨,守寨兵马大折,万余兵士死伤六千余众,更兼随军带来的辎重、器械尽数被夺。
若非此下魏军攻克巫城,曹丕便不得不因粮缺而窘迫撤军,曹丕脸色连变,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最后苦苦地叹了一声,后悔莫及。
荀攸神色一凝,拱手与曹丕谏道:“如今我军折损不少兵马,随军辎重、器械更被晋贼所夺,殿下当速速下令,教三军歇息,蓄势复夺大寨,同时再遣人点计城内仓廪府库,以备万一,亦可调来使用!”
曹丕闻言,重重颔首,对荀攸再不敢有丝毫不敬,依其所言各拨将令,随后又与荀攸慎重赔罪认错。
前番就因曹丕的傲心,不听荀攸所言,以致被晋兵有机可乘,曹丕毕竟年少轻狂,更兼身份尊贵至极,目空一切,因有所犯,亦是难怪。
但难能可贵的是,曹丕与其父曹操颇为相似,但有过错,便会接受,从而改之,并不像袁绍、袁术那般庸主,刚愎自用,犯下过错反却怪责他人。
荀攸见曹丕知错能改,大为欣慰,于是,魏兵与晋兵暂且皆无动静,当夜,在晋军寨内忽有飞马来报,称郎中令成公英有言,若是袭击有成,即将寨内辎重、器械,尽数遣回永安,拔寨撤军。
如若撤退不及,魏兵发觉,便于寨内烧毁,万万不能留予魏兵,而倘若未能袭击得手,亦不需多做纠缠,速速回撤。
张颌闻报,心知成公英自有料定,遂教诸军收拾行装,今夜三更拔寨撤军,最后,郭淮献计,教张颌可在寨外埋伏一部兵马。
倘若魏兵发觉,派兵来袭,可杀其个出其不意,张颌依从,遂命郭淮引三千兵马在一更时分,于寨外埋伏。
且说,晋军大寨内嘈杂声不断,马鸣车滚声响不绝耳,寨外晋兵来来往往,魏军斥候探得,速速回禀曹丕。
曹丕听闻,脸色一惊,原来昨日兵士点计完毕,巫城内存粮不多,攻城器械亦是极少,曹丕正待明日大举兵马,复夺营寨,岂料晋兵却忽然在今夜撤兵。
曹丕心中一急,速召荀攸,还有一众将校前来商议,众人听闻此事,皆是变色,许褚虎目一瞪,朗声喝道:“军中存粮无多,万万不可让彼军撤走,某愿引兵前往掩杀!”
曹丕听了,先不做决定,而是望向荀攸,荀攸面色一凝,拱手出言道:“倘若彼军遣粮而去,我军粮缺更兼缺少攻城利器,战事难继,殿下可速发兵马前往追袭,务必要夺回前番所失辎重、器械!”
“不过,在彼军内张颌、郭淮两人皆非等闲之辈,还需小心其设下埋伏,殿下可拨兵两支,一支望大路而行,一支则望小路突袭而去!”
曹丕听言有理,遂依从荀攸之计,教许褚引一支兵马从大路而进,曹彰却引另一支兵马望小路突袭。
两将领命速退,点齐兵马,速望晋军大寨而去,夜里三更,月光冰寒,夜色昏暗,山林死寂,偶尔传来的几声狼啸,令人不禁一阵心惊胆跳。
此下在晋军寨内,一架架木车,载着一捆捆粮草,在一众晋兵推拥下,望寨外而出,紧接着便是一辆辆巨大的云梯车,还有形状略微较少的冲车,以及一架架浑身包裹着铁器锐刃的铁车队伍。
王双依命,护着辎重、军器先撤,张颌则把守大寨,以防万一,待郭淮回来,方才一同撤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