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闻得陇县剧变,脸色黑沉,浑身更有一种不寒而栗,如坠入冰窟之感,庞统料事如神,仿佛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先得以料知。
眼下庞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定陇西乱势,如此一来,马超原先所打好的算盘,便难以成事。
马超又惊又怒,急向黄权问道:“庞统已至陇西,我军若想再做攻取,无疑难于登天,如今之计,该当若何?”
黄权沉着面色,双眼烁烁发亮,思量一阵,遂拱手而道:“马将军稍安勿躁,如今情势危急,若我等自乱阵脚,势必危矣,既然陇西难取,依某之见,当速速撤军,赶回天水,再以奇兵袭击其后,与夫人二万兵马互相呼应,天水可破矣!”
“即时我等却屯兵于天水,与晋贼徐徐纠缠,待军师平定西川,定然迅疾出兵,袭击东川,使得晋贼首尾不能相顾,如此一来,我军便有机可乘!”
黄权临危不乱,又施一计,马超听得心花怒放,大笑连连,在殿下的彻里吉亦是听得精光连连,对黄权之智赞叹不已。
唯有雅丹沉着面色,似乎自有思虑,马超随后传令各将,待次日一早,便转往天水杀去,同时,又遣彻里吉为偏将,越吉为校尉,雅丹为军司马。
是夜,彻里吉与越吉、雅丹等人一同回到驿站歇息,忽然,雅丹脸色沉着地与彻里吉、越吉低声而道:“主公,这里留不得,否则必有杀身之祸!”
彻里吉闻言,脸色勃然而变,雅丹素来不打诳语,行事谨慎。若非*成把握,就不会如此说话。
越吉亦是惊骇不已,一时间好似反应不过来。今日分明听得那叫黄权的汉人,说出一个妙计。若尽如他所言,岂会有杀身之祸?
这时彻里吉瞪大巨目,连忙问道:“雅丹你此话怎讲?”
雅丹眯了眯眼,俯身低声在两人耳畔说道:“我看那马超似乎刚愎无谋,对那黄权言听计从,而那叫黄权的汉人,虽然有几分才智,但绝不是庞统的敌手。此下庞统亲至陇西,迟早必会攻来!”
“倘若我等弃了南安,庞统定料得我军杀往南安,自然盛势掩杀,若是我军迅破天水城,据城而守,或能抵抗庞统四万大军,但倘若我军陷入胶着,庞统从后来袭,我军必遭灭顶大祸!”
“更何况。我听闻晋军青龙大将黄忠,已赶往天水,而天水更有沮授把守。只怕在此之间,天水晋军已发觉端倪,攻破了马超留在天水的兵马!”
“若真如此,我军便成瓮中之鳖矣,依某之见,此中危机重重,我等投之,实乃不智之举!”
彻里吉阴冷着面色沉吟下来,彻里吉并非愚昧之人。雅丹这般分析,他已看透时下暗藏的危机。
在一旁的越吉闻言。忽地发作,怒声叫道:“竟是如此。我等可速速告知马将军!”
雅丹一听,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惊慌叱道:“你这匹夫,怎这般莽撞,马超素来眼高过顶,倨傲刚愎,我等身微言轻,他又岂会听我等之言,万一治我等一个扰乱军心之罪,如何是好?”
越吉闻言,睁大一双巨目,正欲发言反驳,彻里吉却一摆手,肃然而道:“雅丹所言极是,我看这马超并非明主,我等何必为他效以死力,待明日行军时,我等静观形势,逃去便是!”
彻里吉如此发话,越吉顿时便收住了嘴,于是三人商议定后,遂各去歇息,就等明日逃离。
到了次日一早,艳阳升起,马超一声令下,引兵出城,望天水火速杀去,马超离去约莫两个时辰后,庞统恰好引兵杀到了南安城。
庞统见城中并无蛮军一兵一卒,料想马超已是逃去,速教诸军驰丽掩杀,袭击其后。
却说马超出了南安界首,见天色已晚,便依山傍水,屯兵造饭,马超正于帐内歇息,忽然有兵士急来禀报,言祝融夫人就在数里之外,此下正与军中斥候一同往营寨赶来。
马超一听,顿时色变,顾不得多想其妻为何来此,连忙冲出帐外来看,这时,祝融夫人亦正好看得马超,泣声具告前事。
马超听闻沮授、黄忠大破己军二万兵马,那二万兵马折损殆尽,唯有其妻一人逃出,还是沮授故意放走,让她来通风报信。
马超气得怒气攻心,竭斯底里咆哮一声,竟生生气昏倒地,霎时间,惊呼声、急叫声纷纷突起,四下蛮将皆赶来看望,寨内一片大乱。
祝融夫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教军士将马超扶入帐内床榻之上,半响,马超悠悠醒来,却又听闻彻里吉等人,竟趁刚才慌乱逃去了。
黄权一听,面色大变,以为彻里吉乃是晋军奸细,连忙说道:“不好,那三个羌人必是细作,若是让他们逃脱,必定后患无穷,将军可速遣人前去追袭,务必要将那三人捉拿!”
黄权话音刚落,忽然间寨外响起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只见在蛮军寨后,一部部晋兵人马漫山遍野地扑杀而来。
擂鼓声震得大地摇颤,晋兵杀气汹涌,如同一头头下山猛虎,不知有多少人马,蜂拥扑往蛮军之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