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礼毕,刘备即向法正问道:“孝直,你此次归来,有何要事?”
法正闻言,当即起身秉答,将前事一一细说,当诸葛亮听闻刘备竟早在暗中使下美男计,眉头不由一皱。
后来再听说孟获已死,祝融夫人得之大权,而马孟起竟受祝融夫人封赏,成为南蛮狂狮洞主时,顿时脸起怒色,起身喝道。
“放肆!马孟起身为大蜀臣子,岂能受蛮夷封赏,成何体统!!大王当速发文书将其召回,依法加罚,以明法度!!!”
诸葛亮猝然大发雷霆,刘备不由脸色一怔,法正在旁连忙劝道:“丞相息怒,当时我等寄人篱下,且妖妇脾性喜怒不常,又对马将军极为赏识,倘若马将军拒之,只恐其碍于面皮,有所加害,马将军实在是逼不得已,还望丞相莫要介怀!”
“哼,马孟起即为蜀臣,大义当前,实应据理而拒,岂能欣然而受之?法孝直你亦是糊涂,依你之说,那祝融夫人对其极为迷恋,甚至不惜弑杀其夫,倘若马孟起有所歹心,西川危矣!”
诸葛亮此言一落,法正和刘备脸色皆是大变,法正瞪大双眼,这才猛然醒悟先前察觉的不妥之处。
不过,刘备却是觉得诸葛亮过于杞人忧天,出言劝道:“丞相暂且息怒,马孟起此人昔年虽是行事放荡不羁,但自从投于本王麾下,大改脾性,对本王言听计从,秋毫无犯,丞相不可多疑!”
诸葛亮听言。一双皓目内不觉涌起几分担忧之色,摇首叹气,遂又向法正问道:“孝直独自归来,依亮所料,想必是那妖妇遣你回报。言可归还巴西、梓潼,但却要马孟起留于其左右,随其前往蛮境,助其稳定南蛮局势,亮之所言,对是不对?”
法正一听。脸上遂起阵阵诧异,连忙拱手回道:“丞相料事如神,正实不及也!”
诸葛亮听罢,脸庞一抖,眉头深锁。长叹一声,转身向刘备言道:“要猜得此事,有何难哉?马孟起若无歹心,必定盼望早日回归大王麾下,如之不然,此人必望借妖妇对其信赖,图谋南蛮!”
“南蛮之人素来不服王化,且骁勇过人。不甘卧据南蛮荒地,平素皆有吞并我大汉天下之心,如今马孟起尽得妖妇欢心。若任由其随之回至蛮境,便若困龙入海、猛虎归山,不出半年,此人稳定南蛮,必生祸事!”
刘备听得脸色连变不止,心中甚是踌躇。此时法正却是心中苦涩,倘若正如诸葛亮所言。他可是犯下了弥天大错,以诸葛亮素来严明的脾性。只怕他性命难保。
一时间,法正思绪万分,忽然脸色一定,连忙又向刘备道出马超所传之话,刘备听后,心神大定,哈哈笑起。
“依此可见,马孟起实乃忠义之士,丞相不必多虑,更何况马孟起思虑亦是有理,若其暗中夺得南蛮大权,南蛮便可任由本王驱驰!”
“即时晋军再至,可先使南蛮为先驱,进军东川,我等率西川之众,随之接应,必可势如破竹,一统蜀地,其后再图西凉、雍州,那时丞相可返荆襄,出兵中原,一统江山,重振汉室!!!”
此言一落,诸葛亮连忙疾言谏道:“大王万万不可遂其心意,放纵此人,马孟起武艺超凡,且野望磅礴,其父马腾本乃西凉霸主,昔年吕布征伐西凉,一路直捣黄龙,马孟起屡屡挫败,马腾曾劝其暂居吕布麾下,再图后事!”
“但马孟起却不听其父之劝,执意要与吕布拼个玉石俱焚,以致马氏一族一蹶不振,从此再无争夺天下之力,由此可见,马孟起绝非是甘于人下之士!”
“之后,马孟起转投于张鲁麾下,张鲁忌惮其磅礴野望,才将其雪藏良久,若非后来晋军势大难抗,张鲁万万不会让此人掌控兵权,张鲁乃一庸人也,其尚能看出此人歹心,大王何不以之为戒?”
诸葛亮此言一出,刘备顿时脸色黑沉起来,一双枭目刹地眯起,冷声而道:“若如丞相所言,本王岂不是比不上那张鲁耶?”
诸葛亮一听,方才察觉到失言,连忙拱手拜道:“亮一时情急,误犯大王尊威,甘愿受罚,不过此事实不可为之,还望大王三思,倘若不加以制止,迟早必酿成大祸!”
诸葛亮脾性秉直,这一说不但未令刘备息怒,反而听得刘备满腹怒火,只见刘备面色冰寒,冷声而道:“诸葛孔明,那张鲁目光短浅、心胸狭窄且能力平庸,无法驾驭马孟起,故而对其多有忌惮!”
“本王以真心待马孟起,故而马孟起屡屡不惜性命,曾数番在万军之中,救得本王性命,你可知,若非马孟起,昔年在葭萌关下,本王早已损命,你只凭一己之见,本王焉能轻信耶,可速退!!!”
刘备怒声大喝,就欲喝退诸葛亮,诸葛亮脸色一凝,跪拜在地,凝声秉道:“马孟起心性不良,绝非忠义之士,南蛮之地山高地远,倘若其真有歹心,大王如何能知?”
“而此人一旦在南蛮养成气力,站稳阵脚,实为祸根也,大王若不早除,祸事一起,只恐一发不可收拾,还望大王三思!”
“诸葛孔明,你!!!”
刘备气得一双枭目瞪得斗大,浑身颤抖不止,法正见状,在旁劝道:“丞相不必多虑,正与马孟起相交已近三年,马孟起此人虽是行事不羁,但却非不记恩情的奸佞小人,倘若以心相交,其必以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