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结束后,今日一幕,诸人仍旧常记脑海,难以挥散,曹军并未因郭嘉失权而人心振奋,反而更加人心惶惶。
之后,夏侯渊招来毛介,问道:“孝先,众人可有动静?”
“多有心中不安者!亦有不少人,埋怨夏侯将军与郭嘉那般,忒过情薄,不顾大局!”
夏侯渊听得实在,暗想此番骗过众人,必能可以骗过陈宫、贾诩,当下笑道:“孝先,不必多虑,你且安心静观其变,不日之后,我军便能大破贼军!”
毛介听后,当即心安告退离去,到了夜里初更,夏侯渊命一部兵士遣送郭嘉回许昌,更是亲自护送郭嘉的马车出城门。
曹军一众文武赶来看望,郭嘉于马车内破口大骂,状若癫狂,想昔日英气逼人,挥手间,谈笑自若,略施计策,便能将敌军挫败,杀得敌军片甲不留的绝世**人物,竟然落得这般下场,众人看得无不动容,唏嘘长叹不已。
马车渐渐远去,夏侯渊遂领众人回城,当夜命人放出许褚,许褚得知郭嘉被夏侯渊夺了大权,遣送回许昌,大感解恨,竟是拍手叫好。
胡克一一看得眼切,当下命心腹兵士报予陈宫,到了夜里三更,一部吕军斥侯又是赶到城外,原来贾诩料到今日彭城内必有大变故,故而命斥侯来取情报。
却说吕军斥侯发出暗号后,胡克的心腹兵士,立马射出箭矢,吕军斥侯取得,遂策马赶回寨内禀报陈宫。
陈宫、贾诩夜坐帐篷,等了一夜,却是精神奕奕,忽然,一斥侯帐外求见,陈宫一双充满智慧神采的眼眸,迸射两道光芒,似乎比那案上的烛火更为璀璨。
少顷,斥侯入帐,将插有密信的箭矢,递交与陈宫,陈宫接过,赏赐一番,便叫其退下。
待斥侯退走,陈宫迫不及待地取下箭上密信,细细观之,随着陈宫目光不断移走,脸上的喜色愈来愈浓,就于案上反复将书看了五六回确认这着实是胡克的字迹,当下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此番实乃天助我破曹军矣!”
贾诩在一旁等的心急,遂急问道:“难不成郭嘉已斩了许仲康?而夏侯渊不愤亦斩了郭嘉?此时彭城一片大乱?”
“哈哈…贾公之言虽不中,但亦不远矣!郭嘉执意要斩许仲康,夏侯渊等将不服郭嘉公报私仇,夺其大权,曹军文武怨恨郭嘉薄情、顽固,皆随夏侯渊造反,眼下郭嘉已被夏侯渊押送回许昌!”
贾诩听言,阴柔的蛇目遂涌起狂喜之色,不过忽然贾诩面色一紧,甚有几分担忧地问道:“且慢!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日之事,胡克可都曾亲眼所见!?”
陈宫淡然一笑,凝声而道:“贾公不必多虑,胡克此人心思缜密,主公曾对此人多有称赞,他信中有言,今日变故,他皆在场亲眼见证,郭嘉离开彭城时,他更有亲自去送!”
贾诩听罢,忧色即退,亦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未想到郭嘉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当世如此多豪杰败于他手,连主公对其亦是忌惮无比,今日却未料到,郭嘉竟会败于自家人之手!!!”
陈宫面露惋惜之色,不觉唏嘘出声道:“但凡战事,除兵士之锐,将士之勇,谋士之略,还有三个因素,至关紧要,乃天时、地利、人和也!曹军兵士悍勇锐利,许褚、夏侯渊皆乃万人敌也,将勇亦有,加之郭嘉计略过人,谋略亦有。”
“天时乃天命也,我主重创,诸侯群起而攻,主公基业旦夕不保,郭嘉可谓占据天时;其次,郭嘉占据彭城坚城,欲待我军自乱而攻,我军布营于野,彼又占据地利,以此观之,郭嘉可谓是占据上风!”
“但其性格跳脱,脾气顽固,不知变通,以致失去人和,我等可从此而入,进而破之,郭嘉故得今日之挫,可见有时往往人和,方才是战事关键,人心合一,则无往不利,人心若散,则自取灭亡,我等自当以此为戒!”
贾诩听言,连连颔首,心中大赞,甚是敬佩地向陈宫作揖施礼道:“军师此番高论,古今不及!依某之见,军师比之姜子牙、张子房,更要胜之一筹,有军师辅佐,主公何愁大业不成!”
“呵呵…贾公谬赞!宫尚未能助主公一统天下,焉敢与姜子牙、张子房等开国大贤相比?更何况如今危局未解,宫尚需苦思破局之策!”
陈宫虽是谦虚,但一双皓目精光闪烁,超越古之圣贤,流芳百世,正是陈宫一生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