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道:“孤去枫林里等了你几日。”
无尘沉默不言。
沈眠又道:“这几日都在下雨,山路湿滑很不好走,孤摔了几次,还险些掉进泥潭,大师知道孤是哥儿,身子羸弱,很是吃了一番苦头,还因此着凉了。”
无尘阖眸,仍是不开口。
即便不去看,在枫林里一声声呼喊他的纤弱少年,仍是止不住在脑海中浮现。
沈眠道:“孤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大师自责或愧疚,孤只是想知道,这些事,大师是不是都知晓?”
无尘终于睁开眼眸,道:“贫僧知晓。”
沈眠定定地望着他,忽然扑哧一笑,语气便轻佻了起来,笑道:“原来大师知晓啊,如此说来,这几日大师一直围绕在孤身旁,只是不肯相见,虽不肯现身,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孤?”
无尘一怔,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转身便要走。
沈眠当即扯住他的衣袖,耍赖一般喊道:“你敢走!大师若是现在便走,孤立刻便出去淋雨,孤知道你是舍不得的,否则也不会出现在孤面前,你装得铁石心肠,其实心软得很!”
无尘脚步微顿,虽然没有回转身,到底是没有走。
他并非心软,只是这个处处叫人意外的少年,叫他心软。
见他总算妥协,沈眠弯起唇,问道:“大师可知道孤明日就要回京了?”
“知道。”
沈眠拉着他走到窗前,指着院子里那株梅树,道:“瞧见那株腊梅了么,就在那树下,孤埋了两坛‘沐雪’,初雪之后就可以挖出来启封了,孤没有这个口福,就留给大师品鉴。”
无尘道:“施主这几日找寻贫僧,就是为了此事?”
沈眠颔首,道:“与其给旁人糟蹋了,当然还是落在真正爱惜酒的人手中更好,总归是孤辛苦酿制的,也是一番心意。”
“如此贵重的礼物,贫僧该如何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