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那根玉白的指尖滑了出去,少年直直看向他,问:“霍四爷,听你的意思,我曾经树敌良多,难道我是十恶不赦的罪犯,犯下了滔天大罪不成?”
“你没有错……”霍天闭了闭眼,却笑道:“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错,若说有错,大抵是你时运太差。”
沈眠似懂非懂地颔首,道:“听你这样说,我安心了许多,只要我不是罪犯,不曾伤害过别人,不会牵扯小姐和王家就好。”
霍天道:“明煊,这世上多的是不讲理的人,你没错,不代表别人不会伤害你,你明白吗?”
沈眠道:“我明白,可我阻止不了别人,也不能因为害怕受伤害就躲躲藏藏,我不能躲一辈子,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经历了这么多,他的眼眸依然清澈明亮,干净得容不下一丝半点污秽,让人直视那双眸子的时候,不自禁自惭形秽,好似对他存有爱欲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霍天想起那年在南城初见,那无忧无虑的小少爷,雪白玉颜娇憨稚嫩,宛若瑶台莲座下的金玉童子,见之思慕,再难相忘。
时光匆然,他仍是天真纯然,干净如白纸,却再不会如曾经那般骄纵耍小性子,他不会再遇到危险,就抬出父兄为自己遮挡风雨,他学会了勇敢,蜕变的坚强而美丽。
可他竟很怀念那个软乎乎,除了撒娇耍蛮,什么都不会的娇生惯养的沈二少爷。
霍天扪心自问,他的爱,是不是只是这般肤浅,非要将挚爱困于囚笼,不容他人多看一眼,似乎是,可心底另一道声音却说,只要能看到他再露出那般干净纯粹的笑容,旁的都不再重要。
抬起眼,他道:“看来我是拦不住你了,只是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了。”
沈眠道:“怎样才算傻事?”
霍天不禁一笑,说:“伤害自己的事,就是傻事,你以前做过一次,我到现在还在后怕。”
沈眠道:“好,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伤害自己。那你也答应我,”他回眸看了一眼王莺时,道:“我的命是小姐救的,你不许伤害她,也不许伤害她的家人。”
霍天噎住,有些憋闷地说:“你不高兴的事,我自然不会做。”
那语气听起来竟有几分委屈。
沈眠拍拍他的手背,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还有事问你。”
霍天瞧着他的小手抚在自己手背上,心情好转许多,道:“那你可要快些,久了我就下去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