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丞低笑一声,道:“这就疼了?你可知霍谦对你存的什么心思?你对他毫无戒心,不会饮酒却偏要喝,轻易便上了他的车,你可知道,他会给予你的疼,远比这个疼上十倍、百倍,你连这点疼痛尚且难以忍受,若当真落到他手里,也就只能哭了。”
沈眠何曾想到,这位如冷玉般冷静自持、淡漠儒雅的沈家大少爷,发怒时竟这般可怖,愣了一愣,才露出几分惊惧来,呜咽着说道:“他说我若是不喝,就要用嘴喂我,我又打不过他……大哥,你别生我的气。”
他眼眶通红,漂亮的桃花眸里含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却又强忍着不哭,小心翼翼地抬起眸,朝兄长笑了笑,似撒娇,又似讨好。
沈明丞心脏好似被针刺了一下,心疼得无以复加,一把将人揽入怀里,在他发红的手腕上吹了吹,道:“对不起,大哥不该把气出在你头上,大哥只是……”
只是什么?他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明煊不曾做错什么,这孩子一贯天真纯然,对人没有防备,只以为旁人都和家里人一样会宠他爱护他,由着他放肆,却不知外面多的是觊觎他的恶狼。
他闭了闭眸,轻声道:“大哥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怀里的男孩轻轻点头,似乎还在怕他,小声说:“那你现在还生气吗?我下回,会小心的。”
“大哥不生气了,你没有错,错的是别人。”
沈眠连连点头,说道:“的确是旁人的错!”他揪着沈明丞的衣袖,与他说今日的事:“我原本好好地上课去,让司机给我买几个包子去,就叫人趁机抢了车,给带到不认得的地方去了,后来霍谦就来了,还带了好些人,我又没长出翅膀来,如何逃得了?”
说起这件事,他又数落起霍家兄弟。
“那个抢我车的人叫霍天,是霍谦的弟弟,他们兄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单单是相貌长得相像,连强盗的脾气都是一样的!他把我劫走了,一路上又是数落我没用,又是嫌我傻,本少爷这样聪慧的人,也就他有眼无珠!”
沈明丞不禁一笑,道:“是,是,你最聪慧。”
沈眠又道:“还有李斯年、刘大富那几个,分明瞧见了本少爷,竟装作不曾瞧见,他们若是机灵些,早些去找你来救我,我何必遭这许多罪?”
沈明丞抚着他的发丝,轻声劝慰道:“你受的罪,大哥会替你一一讨要回来。”
他将小孩塞进被窝里,那鬼灵精把脸埋进棉被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躲进被窝里傻笑。沈明丞如同剥粽叶一般剥开棉被,把藏在里面软糯白嫩的小孩剥了出来。
“怎么?”
沈眠抿了抿唇,小声说:“被窝里,有哥哥的味道。”
沈明丞一怔,良久说不出话来,小孩叫他瞧得不好意思,又钻进了被窝里,沈明丞瞧着在棉被里蠕动的小东西,只觉得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叫人又着恼,又忍不住喜欢到心脏发疼的孩子。
他将这宝贝疙瘩连人带被地抱进怀里,嗓音低哑,“明煊,大哥不知道能忍到几时,你要乖乖的,不要再惹我生气。”
这宝贝疙瘩竟还问他:“大哥为何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