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一向宠着儿子,闻言,心里也很不平衡。
可她不是正经的夫人,只是个姨太太,府里几个姨太太只有她生了个儿子,可嫡庶、长幼都不占个好,她儿子比不上沈明丞受重视,也在情理之中。
“留洋回来怎么了?我们是华国人,洋鬼子那一套不稀罕学!”
她赌气说着,却只觉得越发来气,恼火道:“去让人找他回来,他若是不肯回,就告诉他,以后休想从我这拿走一个铜板。”
刘妈只得应好,快步走出去。
“砰的——”一声响,沈眠一下子惊醒,眼前是一个相貌清雅的男人,正一脸倔强的看着他。
地上,是打碎的酒杯碎片,酒香四溢。
沈眠挑了下眉,问:“什么意思?”
梅生紧咬粉唇,露出饱受屈辱的模样,道:“伶人也是人,不是供人享乐的玩物,沈少爷,你或许是有钱有势,可梅生只是个唱戏的,不是陪酒陪睡的!你若是存了这种心思,不如出门去隔壁的楼里,那里有的是姑娘。”
沈眠看着他风流身段,眉目俏丽,穿着淡青色长衫,腔调婉转,大抵猜出他的身份,不禁温和一笑。
“我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怎么就生气了,少爷我喜欢听你唱戏,才肯花钱捧你的场,请你喝杯酒罢了,怎么就这样严重?”
梅生愣了愣,方才沈明煊不老实摸他的手,还要喂他喝酒,惊诧之下才动怒,此时回过味来,才想起他是大帅的儿子,哪里是他惹得起的,心中不免后怕。
沈眠好似不曾发现他的恐惧,只自顾斟了杯酒,饮了一口,蹙眉说:“这酒滋味的确不好,怪不得你要生气。”
说话间,他已经大致浏览了一遍原主的身份。
梅生见他没了兴致,便道:“沈少爷,我让人为你取好酒来。”
沈眠看了眼门外,一个小跟班探进脑袋来,似乎有急事寻他。
他放下杯盏,笑道:“不必了,今日风雪太大,你早些休息,我改日再来梨园听你唱曲,还唱《彩楼配》这一折。”
梅生忙应道:“好,我这几日好好练这一折戏,等沈少爷来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