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唯蓦然回首,“啊?”
脸上的神情拿捏得很好,尽是茫然和无措,看不出任何破绽。
周翰墨盯她一瞬,在她发顶摸了摸,终究没再说什么。
春公公唱诺道:“摆驾回宫。”
江初唯坐在轿子里,心有余悸地嗑着瓜子,狗皇帝有所察觉了?
这么神奇吗?
她不就在庵里睡了一觉吗?
呵呵~
想来不过是疑心病太重了。
一路摇晃回到宫里,江初唯昏昏欲睡,香巧将她唤醒,她还跟人撒娇,嘟囔着说了什么。
没人听清楚,倒是那张红唇噘起来十分好看。
周翰墨走过去把她拦腰抱起,江初唯混沌的脑子立马就醒了,但还要演下去。
眯着眼睛靠在周翰墨臂弯里,两只胳膊蔫儿蔫儿搭下去,随着飘荡在外的发丝轻轻摆动……给整出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可是吓坏了在庭院里迎接他们的温诗霜,提着宫裙亦步亦趋地追进了主殿寝宫。
江初唯躺上床榻,周翰墨还没收回手,枕在她脖子下面,她没有多大感觉,只觉得硌得慌,索性一个翻身滚远了些,蜷缩在角落里呼呼大睡。
周翰墨站直身子,静静地凝视着江初唯。
江初唯攥紧手里的被角,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后背快要烧出两个窟窿。
浑身难受。
终于熬到周翰墨离开,江初唯翻身坐起,动作幅度大了些,又将刚要坐过去的温诗霜吓一大跳。
她无奈地摇头,莹然地笑道:“娇娇不睡了吗?”
江初唯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睡了快一天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温诗霜拉过她一只胳膊,一边给她按摩一边问道:“陛下好像有些不高兴?”
江初唯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给温诗霜简单地讲了一遍,但未提周瑾辞半个字,毕竟他是贪玩偷溜出去的。
她说的时候风平浪静,温诗霜却听得惊心动魄,消化了好一会儿,抚着胸口道:“自己将陆妃贬为庶人,他怎么还不高兴了?”
江初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指了指脑袋说:“可能这儿进水了。”
温诗霜没忍住笑出声。
“温姐姐,”江初唯从怀里掏出平安符,小心地放到温诗霜的手里,甜甜道,“这是我在庵里求来的平安符,保佑你跟孩子平平安安。”
“娇娇有心了。”温诗霜仔细地瞧了一遍平安符,如获珍宝,甚是喜欢,收好平安符,“折腾了一天,娇娇一定饿了吧?齐美人已经做好晚饭,都是娇娇喜欢吃的菜品。”
江初唯一听饭菜都上桌了,便迫不及待地爬下床榻,眼睛亮堂堂地泛着光,“不怕温姐姐笑话,昨儿个我还梦见齐美人了,醒来流了一枕头的口水。”
温诗霜被她逗笑,“你呀~就是个长大的孩子。”
“有姐姐们在,我才不要长大。”江初唯抱着温诗霜撒娇,余光不经意瞥到身后的香巧,小姑娘怎么快要哭了?
“我也不想你长大,只是……”温诗霜摸着江初唯的额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今儿夜里你要怎么过呀?”
江初唯一脸懵逼。
“小姐,陛下今儿个要来昭芸宫过夜,”香巧着急,“小姐该如何是好呀?”
江初唯:“……”
刚躺床上太紧张了,竟然没听狗皇帝说话。
香巧出主意道:“小姐要不晚些再吃点核桃仁?”
温诗霜摇头:“一次就罢了,还用第二次,定会引得陛下怀疑。”
“那,那怎么办?”香巧急得直跺脚。
温诗霜转头问江初唯,“娇娇不想侍寝?”
“不想。”江初唯斩钉截铁回道。
她疯了才想跟狗皇帝睡觉。
温诗霜入宫不过四个月,对陛下的心思便已经被消磨殆尽,更别说在昭芸宫守了三年的江初唯。
她太能感同身受了。
只是……
身在宫闱,她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温诗霜又问:“可有想出法子?”
江初唯想了想,歪着头朝她灿烂一笑,“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