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看上叶书生,一来是看中这小鲜肉元阳精纯,体格漂亮健美,穿衣是谦谦君子,脱衣有八块腹肌;二来,便是看中他内心也是个钢铁一样坚定、梅花一样高洁、圣僧一样不染尘埃的君子。
勾引君子破戒,圣僧还俗,一向是她的业余爱好之一。
所以,当她在魏城之外与叶书生狭路相逢,凝露几乎是想也不想,便吩咐自己的男伴假扮强人,自己哀哀切切地呼救一两声,扮演即将被掳的柔弱女子。
叶书生满腔热血,不疑有他,立刻挺身相救,然后被凝露魔君一条麻袋套了个正着。
她唯恐这刚烈君子自尽,又怕强掳时一不小心伤了他,为此也算是煞费苦心。
如今叶书生被她封了经脉,无法运功,手脚绵软无力,就连下颚都使不上劲咬舌。凝露这才放下心来,一手搂着柔嫩可口的小鲜肉,一手拨弦似的在他脸庞上游走:“小叶子,你可是同情这水貂?你要我放过他,倒也不难。你好好伺候我,我若是一高兴,说不定……”
叶书生双目紧闭,当真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翻来覆去只有一套话——
“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若是心意不能相通,肌肤相亲也是枉然,这短暂肤浅的欢愉有何意义?”
“姑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凝露抿唇一笑,对叶书生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视而不见,一边柔声细语,一边伸手将他推倒在大床上,俯身就要上前。
她办事讲究氛围,又对自己秘密据点的隐蔽性深信不疑,下手那一刻总会闭上眼睛、放空大脑,全心全意地品味人间极乐。
再加上叶书生的表情太过悲壮,满口喋喋不休又太过烦人,她索性来了个闭目塞听,一心感受“短暂肤浅的欢愉”。
然而,她闭着眼向前一扑,却莫名其妙地扑了个空,整个人陷入一团空空如也的被褥里。
凝露:“???”
她睁开美目望去,只见叶书生不知何时平移数尺,人已不在原处。
“……”
叶书生浑身僵硬,脸上亦是一片找不着北的茫然,仿佛不知刚才发生何事,自己为何会突然平移。
凝露这会儿箭在弦上,实在顾不得多想,只当他是在垂死挣扎,便侧过脸轻笑一声:“小叶子,你真顽皮。”说着便换了个方向,先在叶书生侧面躺倒,而后支起上半身,缓缓向他胸前覆去。
——结果,叶书生又一次平移半尺,正好避开她的亲近,让她这一吻落在了床单上。
凝露:“?????”
“小叶子,你好生胡闹。莫非,你是不顾这水貂的性命了?”
她眼中掠过一抹暗色,反手平平一掌推出,地上匍匐求饶的水貂当即惨叫一声飞出门去,也不知撞上什么东西,发出“哐当”一声沉重的闷响。
然后,凝露再次伸手扳住叶书生肩膀,将他牢牢固定在自己面前。
这一回,她没再故作娇羞地合眼,而是双眼眨也不眨地瞪着他,慢慢倾身贴近。
她就不信,这小崽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
本该浑身酥软的叶书生,忽然肩头一动,朝向她下颌使出了一记迅猛无伦的上勾拳!!!
凝露:“!!!!!”
这一次,她终于在拳风迎面而来的一瞬间清楚看见,在叶书生手腕上,缠绕着一道细如蛛丝、灵光流转的红绳。
——有人在操纵他的行动!!
那红绳显然是件法宝,叶书生这一拳蕴含磅礴灵力,若是挨个正着,只怕能让她满口贝齿都各奔东西。
凝露最是爱惜容颜,当下不及思索,连忙将叶书生一把推开,飞也似地抽身后退。
但也就在此时,一道匹练般的剑光自下而上,如同破土生长的春笋一般,穿透床板直刺而出!
只不过这根“春笋”——也就是孤光剑,瞬间便将整张大床一分为二,也足以将她千般爱护的面目削平。
舒凫尚未结丹,她的剑气原本伤不了凝露分毫。但孤光剑锋锐难当,舒凫出手又极其凶狠凌厉,剑出时有龙吟之声满室回响,剑光直迫凝露眉睫,挑动她心中惊骇,竟然硬生生将她逼退半分。
有那么一瞬间,凝露被森寒雪亮的剑光迷了眼目,而后只听得一阵琴音鸣响,再想回头抵挡已是不及。
“……唔!!”
浩瀚雄浑的灵力直入肺腑,她后背仿佛遭到一记重锤,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眼,整个人便像片落叶一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叶书生,快走!”
舒凫从床底一跃而出,一把拽住叶书生头顶发髻(此刻他衣衫大敞,实在经不得拽),将他整个人扯得原地起飞,“这里交给先生,我们——”
话音未落,她只觉一道携着阴风的掌气袭来,急忙侧身闪避,反手用剑尖挑起一尊花瓶砸了回去。
掌风险险贴着舒凫耳边飞过,削断了她垂落在脸侧的一绺头发。
“好大的口气啊。”
凝露一偏头躲过花瓶,面上一片惨白,显然已有内伤,却还是起身向她笑道,“擅闯我的宫殿,抢我看上的男人,小丫头还想走么?”
——那你这宫殿也太寒碜了,不就是前朝遗址维修改造吗。
舒凫刚想反唇相讥,却只见江雪声冷飕飕地向凝露一瞥,手按琴弦,露出个前所未见的刻薄表情:
“凝露魔君,这把年纪的人了,何苦与小孩子过不去呢?论年纪,小叶和凫儿都该唤你一声‘祖奶奶’,你也该拿出点慈爱心肠,莫要和他们计较。”
“胡说!江昙,又是你坏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