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种预感,那位凌二公子,未来将会疯狂地爱上我。”
“舒姑娘,你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见她这句自恋发言,柳如漪不禁失笑,“凌奚月野心勃勃,一向看轻男女情爱,杀过的人、灭过的宗派不少,却从未听说他对哪一位姑娘动过心,有过拈花惹草之举。”
他顿了一顿,又一脸厌恶地补充道:“要说风流好色,那位崆峒长老才是败类之中的翘楚。半截入土的年纪了,还修炼阴损的采补之道,天天祸害刚入门的小姑娘。”
舒凫:“……”
这一老一少,渣得各有千秋,她一时竟不知该先呸哪一个。
柳如漪说凌二公子“看轻男女情爱”,其实也没有说错。
根据她模糊的记忆,凌奚月一生汲汲营营,所求不过两样:一是天下,二是姜若水。
他的确从未拈花惹草,因为一辈子就可劲儿抓着姜若水这一朵薅了。
正因为这点“专一”和“洁身自好”,凌奚月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却获得了群众的广泛同情。
毕竟,男主齐玉轩不仅和女配结了婚,还达成了生命的大和谐。
但在舒凫看来,要在齐玉轩和凌奚月这两个男人中选择一个,就好像让她在“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中选一个吃下去。
——这种选择,有什么意义吗???
反正这两人都要倒入垃圾桶,有功夫在他俩之间摇摆,还不如去学习一下《生活垃圾管理条例》。
幸好,原著中凌奚月对姜若水情有独钟,其他女子无论如何婀娜多姿、温柔小意,在他眼中都如同枯骨。
他喜欢的是姜若水,和她舒凫有什么关系?
尽管如此,一想到女主百万字的情感纠纷,舒凫还是忍不住心有戚戚,生怕自己哪天就被捅了。
“唉……”
她一手捂脸,长长叹了一口无人能懂的气。
“舒道友?”
江雪声侧过头来看她,“你可还好?我不知你为何这样想,不过你若对凌奚月心存忌惮,倒也不难。日后好好修炼,杀了他就是了。”
舒凫:“?????”
对不起,我一时竟不知道你和病娇谁更可怕。
就在此时,厅堂中的凌奚月突然笑意一敛,沉声开口道:
“齐三爷,‘金钏儿’近来可好?大哥记挂得紧,遣我过来看看。”
他冷不防地直奔主题,梁下的齐三爷和梁上的舒凫同时一惊。
舒凫一惊之下本能后仰,险些滚落房梁。不过她反应敏捷,双腿在梁上一勾,一个倒挂金钩带起上半身,整个人绕着横梁空中转体360度,重新稳稳地落回原处。
与此同时,江雪声伸手将她拉近了些,一手虚虚环住她肩膀,是个关心而不逾矩的保护姿态。
“小心些。”
他语气和缓,半点也听不出对待旁人的刻薄,“方才你中毒负伤,是我思虑不周,想让你历练一番,却没考虑到你经验尚浅。这一次,可不好再重蹈覆辙。”
舒凫一生彪悍,难得被人如此照顾,一下倒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你不用太费心。”
而梁下的齐三爷也在说:“二公子不必费心。鸿鹄乃上古神鸟,血脉何其珍贵?我等自当好好照料,不敢懈怠。”
“那妖兽涅槃之后,记忆尽失,早已不记得前尘旧事。假以时日,想必能成为一枚上好的棋子。”
“呵,什么神鸟?所谓鸿鹄,不过是二流妖兽罢了。”
崆峒长老紫薯般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意,看上去像个开裂的紫薯,“效忠于自己的仇人而不自知,实在可怜、可笑!我还道他有多厉害,也值得你们苦苦求着我布置阵法。”
齐三爷赔笑道:“是我们无能,劳烦长老费心了。这妖兽是个傻的,他身边那丫头可是粗中有细,难缠得紧。”
“哦,我听大哥说起过。”
凌奚月一手把玩着茶盏,慢条斯理道,“鸿鹄一族与我们祖上颇有嫌隙,当年大哥外出,恰好发现一支鸿鹄血脉流落在外,灵智未开,与凡人相依为命。大哥觉得有趣,有心逗弄他一番,就给他身边的凡人下了点料。是这么回事吧?”
“正是。”
齐三爷毕恭毕敬道,“承蒙大公子信赖,将‘整治鸿鹄’这一重任交给在下。大公子一路引导,那蠢笨妖兽果然找上齐家求救。家父、家兄不理俗务,在下便给那丫头服了事先备好的解药,以此要挟妖兽为我们做事。”
凌奚月“嗯”了一声,可有可无地随口问道:“都做了些什么?”
齐三爷谄媚道:“我们事先在水源中投放药物,饮水而不患病者,便是最合适的药人。筛选出药人之后,再让妖兽将人掳回,一来得了药人,二来也落了童家的脸面。这些年我们潜心试药,所得丹药都已上供凌霄城,从无藏私。”
“你们一片忠心,父亲和大哥都知晓。”
凌奚月不置可否地一点头,狭长凤眸眯成一线,“不过,当年你们迫使鸿鹄屠戮童家,落得鱼死网破,实乃不智之举。九华宗自诩‘正道栋梁’,最喜欢多管闲事,若是引得他们上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齐三爷忙道:“这是因为,大公子他……”
“哦?”
凌奚月挑眉,“是大哥的意思?他与童家又有什么过节,竟默许你们屠人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