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气得跺脚,恨不得踹墙。哪知墙后有人,趁她落单,咯咯笑着冒头了:“此间桃花真好,可不是人面桃花交相映,情浓意眷,春|心动了(liao)?”
容欢眉眼一弯,冲她咧嘴坏笑:“阿浓姐姐,你说是吗?”
第31章 图啥 温浓佯作认真地思考:“我图他的……
秋风打叶, 哪来桃花?
温浓懒得去看日渐秃落的树枝丫,满心警惕不容疏忽:“你怎么在这?师傅不是让你留在永福宫里陪娘娘吗?”
接下来的这三天容从很忙,唯恐太后那里照顾不周, 也为了不让相看两相厌的容欢和李司制在接触的过程中发生碰撞再次擦枪走火引发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容欢被踢回永福宫里陪太后,此时出现在妙观斋反而不正常。
“娘娘得知斋里出了事,心中忧虑难平,非要打发我来瞧个情况。”容欢没皮没脸凑到温浓身边,“怎么阿浓姐姐你赶我呀?”
温浓不动声色挪开一些:“我哪是赶你?我是怕待会师傅回来瞧见了,又要抽你一顿。”
上回在蔷薇园被抽得血淋淋的手心还没结痂,昨夜李司织撂下的狠话仍旧历历在目, 容欢这会儿却已经恢复笑脸四处浪。他是认为自己肯定不会有事呢,还是压根就没心没肺,所以无所畏惧?
“原来阿浓姐姐是关心我。”容欢状作感动, 夸张地作势张手, 被温浓迅速躲开, 令他扑了个空。
就算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 男女之间终归是要避嫌的。温浓自觉在理, 可容欢却不这么认为,他眯起双眼, 一脸危险:“我要告诉师傅, 说你在妙观斋里偷人。”
原本还挺理直气状的温浓傻眼了:“你瞎胡说什么?”
“刚刚那个戏子, 我瞧见了。”容欢一副小人得志,把柄在握的得瑟, “你们说的话,我也听见了。”
“我不光要告诉师傅,我还要回去告诉娘娘你们打算逃宫!”他气势汹汹说完, 作势要走,被温浓一个扒住:“你冷静听我解释。”
温浓把容欢重重摁回石壁上,定神看他,只见容欢满脸戏谑的残酷,她深谙此人什么秉性,昨夜怎么就因为他的可怜而忘却了他的可恨之处?
温浓心里气得牙痒痒,面上充满了由衷:“既然你都听见了,就应该知道我对信王忠贞不二,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容欢拨开她的手,扭头就要去告状:“忘了还有信王,我这就去告诉他你在妙观斋偷人——”
温浓不拦了:“你去吧!”
特别逆反的容欢反而不动了,回头瞧她。
“你去告诉信王说我偷人呀。”温浓假笑,“我正愁缺个由头吸引他的注意,省得他把我扔进宫里不闻不问,真当我是只可有可无的破鞋,穿完就扔。”
容欢双目透亮,眼巴巴又凑回来:“可我听说前两天你还去永顺宫献花,信王君心大动,只差没留你过夜呢。”
“……”宫里这些人真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成日不知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越传越离谱了!
温浓痛心扼腕:“本来是留了,可手才刚刚摸到琵琶骨,人就开始犯病了,咳了好久不见好,性|致都被咳没了。”
容欢兴灾乐祸:“那还不如我呢。”
“……”这可难说,有跟没有还是很大区别的。
温浓满面忿色,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要告就告去吧,反正进宫这么久他统共没找我几回,我巴不得他来找我呢!”
见她一脸丧气,容欢反是露齿一笑,拉她蹲在墙角下,肩并肩靠着:“我逗你玩的,你别生气。”
温浓拿眼睨他。
“我这要是真告了,你怕是等不到他来,就被一棍子打得不成人形咯。”他撑着下巴,尾音拉得老长老长,听得温浓寒毛直起。
容欢对陆涟青有成见,处处看他不顺眼,温浓心赌容欢不会主动去找陆涟青,但不保证容欢不会去告诉别的人。偷不偷人且一说,逃宫可是杀头的大罪,真要被坐实这个罪名的话,温浓只怕一棍打得她魂都没了。
“我心疼你,不会害你挨打的。”容欢盯着她的侧庞,难得露出柔和之情。
温浓被他盯得不自在,被他表白更不自在:“我始终是信王的人,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她看不准容欢这个人,不确定他的真心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哪辈子她都不会对容欢产生感情的。
容欢将嘴一撇:“我处处对你好你不领情,他把你扔进宫里任凭生死,当个男人还不行,你何必心心念念惦着他?”
后面那句‘不行’惹来温浓发笑,见她摇头不言,迟迟不答,容欢哼声:“你不就是图他有权有势嘛?”
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权,刚刚她都明说了,别以为他没听见。
温浓佯作认真地思考:“我图他的人。”
容欢眼里暗含幽光:“你当真喜欢他?”
温浓捧腮望天:“人都是劣根性的贱骨头,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
这话说的是她自己,也是在指容欢。容欢两辈子都在纠缠她,难保不是因为‘求而不得’这四个字。
容欢静静侧头看她,又静静陪她看了好一会天,支撑膝盖骨起身:“我不会帮你找信王,要找你自己找去。”
温浓仰首,背光而立的容欢看不清脸庞:“深宫之大、戒备森严,哪是说逃就能逃得掉的?那个戏子可真是痴心妄想。”
“不过我还挺想看看待到那时他能怎么着。”容欢凑近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告发你们的。冲他骂信王骂得够狠,我决定这次放他一马。”
“可跟我抢女人,下不为例,不会让他有下次了。”他咧嘴,森森磨牙。
温浓一脸木然,静静看他略狰狞的表情因为嘴角那颗有点可爱的小虎牙而大打折扣,没有告诉他。
容欢捋顺衣袍正欲抬步,忽而想到什么又转回来:“说起来,我的人还留在织染署,你去的时候李司制交还你了吗?”
温浓没想到他会猝不及防提这遭,差点说漏嘴:“……她没跟我提这事。”
“哦。”容欢盯着她的眼神像在审度,温浓佯作镇定:“你把什么人留在那里?要我回去问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