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允收起匕首:“请将军随我来。”
鲁永放下手上的打铁锤,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跟着钟允和许玉龙走出铺子,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鲁永上了马车,见着坐在车里的人,赶忙单膝跪了下来,颤声喊道:“小少爷!”
顾瑛没再穿着女装,他受够了女装。顾瑛把鲁永扶起来坐在一旁:“鲁叔。”
鲁永被这声鲁叔唤回到了两年多以前,那时候顾瑛还没这么高,也没这么大,是个少爷崽子,每回他们从战场上回来,最喜欢逗他,吓唬他。
鲁永忍不住擦了下眼泪:“您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他转头往马车外面看了一眼,满眼戒备:“是不是那黎王世子挟持了你,要挟你?”
顾瑛按住鲁永:“世子是我表兄,前朝太子是我姑父。”
鲁永不敢相信:“世子竟然,竟然是太子遗孤?!”
钟允上了马车:“我们此番要取狗皇帝狗命,给太子太子妃、黎王、顾家满门报仇,请鲁将军协助。”
鲁永当即跪了下来,誓死追随。
几个人在马车上一番计策。
想到当年顾将军带领顾家一门忠烈自刎于凤凰岭,鲁永说道:“狗皇帝制造假证据,诬陷顾大将军通敌叛国,密谋造反,大将军不认这罪,麾下八万大军与他同仇敌忾。”
“狗皇帝调了十万亲兵欲围剿我们,只有认罪才能活命。”
“将士们不服,不愿认下这莫须有的叛国罪,宁愿反了。可当时我们刚刚打完一场大仗,将士们精疲力尽,粮草也不足了,战力严重削减,不可能打赢皇帝军。”
“突围无望,大将军不忍看我们全军覆灭。八万将士们家有老小,顾将军为了保全我们,带着顾家一门男丁和其他几员大将自刎,八万大军被朝廷收编。”
鲁永继续说道:“那八万人遭到审讯,但凡不服狗皇帝的,或者替大将军不平的,一律按叛国罪处置了,如今只剩下不到六万人,有些被收编到其他军队里当最低级的小兵,有些像我这样脱离军队,隐于世。”
鲁永说着又跪了下来:“只要顾小少爷,世子一声令下,必能一呼百应,反了那狗皇帝,洗刷叛国污名,哪怕战死,我等亦心甘情愿。”
钟允把鲁永扶了起来:“请将军保护好性命,大夏边境安危需要你们。”
鲁永不愿意起来,面朝顾瑛,在他面前磕了个头:“只要顾少爷在,顾家军就在。”
鲁永的意思是,将来要誓死跟随顾瑛,上前线,保家卫国,钟允看了看顾瑛,担心他胆小怕死不愿意。
顾瑛像是突然长大了,应了鲁永,说等杀了狗皇帝就跟他们驻守边境,像顾大将军生前那样。他不忘说:“我胆小,好在精通兵法,你们可要保护好我,别让我被乱箭射死了。”
许玉龙上了马车:“乌鸦嘴,别乱说。”
几人一边说话,进了平京城。
这不是钟允的第一次行动,两年来,他联系了不少前朝太子和顾大将军的旧部,手上的势力远不是夺嫡夺得热火朝天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势力可以比拟的。
他们刚进城不久,迎面与几队禁军撞上了,陈启亲自领的头。
钟允早在进城前就把顾瑛和鲁永安置好了,此时车里只有他和许玉龙。
钟允撩开车帘,得知皇帝下令,全城戒严,搜寻顾家余孽。
顾家余孽不是第一次搜寻,每次都是大动干戈,这次和以往又不太一样,连禁军副统领都亲自出动了。
钟允回到家,派出去打探婉嫔身世的人来报,已经调查清楚,婉嫔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孙元磊来自同一故乡,橘园乡。
婉嫔进宫之前与孙元磊情投意合,两人已经准备谈婚论嫁了,哪知,皇帝微服私访时看上了婉嫔,直接把她带进了宫里。
孙元磊思念恋人,可他力量微薄,根本进不了皇宫,便把自己阉了,进宫成为一个太监。这些年他处心积虑,用尽手段,爬上高位,为的就是在宫里照看婉嫔和她的儿子。
赵安说道:“婉嫔会对县主戒备,恐怕是听了孙元磊的话。”
孙元磊正在调查前朝太子太子妃的事,当年负责刺杀的人用一具假尸体充当太子妃的尸体,那人怕被发现,必定要对孙元磊出手的。
孙元磊不让婉嫔与江琇莹走得太近,当年的事怕是与江景越脱不开关系。
看禁军的行动,皇帝八成已经知道前朝太子妃没死。
钟允吩咐赵安:“你即刻带人去找县主,把她带走,保护起来,藏好。要是时间来得及,把她母亲、兄长一家人也带走,江景越不用管。”
赵安领了命,即刻带人出去了。
他先去了铺子里,伙计说侯夫人身体不适,县主去侯府看侯夫人了。赵安心里大叫糟糕,忙赶去侯府。
第57章 恰好是他嘴唇的形状。……
江琇莹听到母亲病了, 从铺子里赶到江家,去看母亲。
林玉清喝了药,拉着江琇莹的手说话:“母亲最近一直头疼, 眼皮子也跳个不停, 总感觉要出事,要出大事。”
江琇莹宽慰林玉清:“不会有事的,要是有事,我带母亲走,我们去南方, 找个风景宜人的地方隐名埋姓, 开一间胭脂水粉铺子生活, 不也挺好的。”
林玉清让江琇莹把门窗关上,低声对她说:“母亲最近总是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
江琇莹笑了笑:“是什么事能让母亲这般紧张?”
林玉清说道:“二十三年前, 你父亲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暗中扶持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
这个江琇莹知道, 江景越一直是皇帝一派,这几年皇帝年岁渐长,江景越又开始站队二皇子。
林玉清继续说道:“最适合做皇帝的人并不是咱们如今的这个皇帝, 而是当时的太子。”
“太子勤政爱民,颇有治国之才,为人端方正直, 是一个翩翩君子, 即使生在皇家,也不屑于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