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难为情就快点把伤养好。”聂倾果断无视了余生的“娇羞”,再次俯身将他抱起,这回倒没再遇到阻拦,某人只是扭头把脸埋进他胸前的衣服里,一副新婚小媳妇的模样。
聂倾不知是该无奈还是该笑,微微叹气,随即便抱着他在周围或惊异、或惊吓的目光中稳步走回慕西泽所在的病房,却发现苏纪也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这么早?事情都处理完了?”聂倾把余生放在一旁陪护用的床上后,回头问苏纪。
“嗯,”苏纪坐在慕西泽身边的椅子上,神态看起来十分疲惫,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也没什么好处理的,人都已经下葬了,剩下的无非是些手续,走完也就完了。”
“那就好。”聂倾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他,又转过头来看着余生,“现在感觉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不厉害,微痛。”余生开玩笑地说。
苏纪这时却起身走了过来,来到他跟前低头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又把手搭在他手腕上感觉了一会儿问道:“你这两天没休息好吗?是不是发烧了?头疼过吗?”
“哎哎哎我说小苏纪啊……”余生赶紧把胳膊从他手底下抽了回来,咧嘴笑着说:“苏大夫,就算您是大夫,也不能一上来就对人动手动脚吧,你看我男朋友还在边上站着呢,被他看见影响多不好。”
聂倾闻言不禁在他头上揉了两把,转而颇为忧心地看向苏纪问:“书记,你是不是检查出什么来了?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具体问题我暂时还不好说,但是——”
“聂组长,你们要说儿女情长的话能不能换个时候?”慕西泽忽然打断苏纪的话,指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道:“你让我跟踪的那个手机信号,已经在这个地方停留超过五分钟了,需要做什么措施么?”
“停在什么地方?”聂倾走过去问。
“这里,西山区光复路656号。”慕西泽点了点鼠标。
“那不是——”聂倾的话音骤然止住,低头审视地看了眼慕西泽,“你可别告诉我,你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慕西泽抬头与他视线相对,四平八稳地说:“我知道这里是y省公安厅的地址。可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聂组长让我查的信号会停在这里。如果你能事先告诉我说信号停在公安机关属于正常情况的话,我就不会多此一问了。”
慕西泽的话音刚落,聂倾的手机就轻轻震了一下,是罗祁发来的短信:队长来了公安厅,已经进去五分钟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等他出来,继续跟着。]
聂倾给罗祁回复完,又看向慕西泽。
“我不是说信号停在公安机关你就不该问,而是想说既然你知道那里是公安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怎么能确定目标到底有没有在公安厅里面。这个信号点显示得就算再精确也依然是一个范围,说不定目标是在公安厅马路对面的草坪里,或是因为爆胎停在了马路中央。我又不清楚目标的身份,没办法进行进一步判断,所以只能交给聂组长自己来看。这么做难道不合理吗?”慕西泽一口气说完这一长段话还是有些吃力,稍稍有些气喘。
聂倾淡淡看着他,“如果你对我向你隐瞒信息的事感到不满,大可不必绕这么大圈子,直说就好。”
“我确实对聂组长的这种做法不太满意,可我自己也有事瞒了你,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相互抵消一下?”慕西泽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瞒了我什么?”聂倾的目光微微冷下来。
慕西泽毫不避讳地跟他对视,等了几秒后缓缓说道:“在白彰出事那晚,关于我自己的去向,我对你们说了谎。”
“哦?”聂倾脸上波澜不惊,余光却状若无意地朝余生那边扫了下。
慕西泽继续道:“我不是告诉你们,我从十月二号那天晚上八点开始到第二天上午快九点为止都没有出过家门么?这其实是谎话。我中间还出去过一趟。”
“西泽……?”听到这句话,房间里面最感到惊讶的人就是苏纪。
慕西泽满怀歉意地朝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小纪,对不起,我也骗了你。我只是当时在你们问到这件事的时候,不太好意思说出自己真正的去向。”
“你去哪儿了?”聂倾问。
慕西泽又抬头犹豫地看了看苏纪,直到把苏纪看得低下头后,他才又开口道:“我去了东城一家酒吧。”
“哪家酒吧?”聂倾接着问。
“rainbow。”慕西泽回答。
聂倾听了微微一愣,而苏纪已经瞬间抬起头来,有些发怔地看向他。
他们都知道,rainbow是平城知名度最高的一家同志酒吧。
而慕西泽之所以会去那里,理由显然已是不言而喻了。
他是gay。
他们都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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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文内时间】:2016-10-09 下午四点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