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倾在随身的记事本上将他所说内容迅速记下,又问:“死因确定了吗?”
“基本上确定了。”苏纪停顿一下,继续道:“死者体内检测出□□含量超标,但根据他整体的身体状态和器官条件来看应该没有吸毒史,怀疑是被人静脉注射过量□□后造成的急性中毒,诱发心律紊乱、全身抽搐等症状,最后因呼吸衰竭而死亡。”
“静脉注射□□……”聂倾蹙起眉头,仔细看着自己的笔记,“注射孔能找到吗?”
“很难。”苏纪微微叹气,“尸体被焚烧得太厉害,表皮、真皮组织大面积受损,皮下组织也遭到破坏,像注射孔那样微小的刺创很难保留下来,不过我会尽量还原。”
“好,辛苦了。”聂倾按了按眉心。
而苏纪这时却问他:“对了,你人找到了吗?”
聂倾略微一愣,目光下意识扫向车内,发现余生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就点了点头小声说:“找到了。”
“终于……恭喜啊。”苏纪轻声感慨道。
聂倾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等了好一会儿才又转过身靠在车门上,长出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夜空说:“这事也就你跟亮哥知道……其他人看我中途离开现场估计没什么好话,队长那头怎么样?还生气么?”
“不生气才奇怪吧。”苏纪那边传来一种利器摩擦钝物的声音,“不过队长好涵养,没当众发作,只是脸有点黑。还有,这件案子队长已经全权交给一组负责了,我这里回头验尸报告出来也要直接交给池霄飞,原则上不能给你看,你也不该知道。”
“我只是打电话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又没有看验尸报告,不算违规吧。”聂倾淡淡笑了笑。
苏纪轻嗤一声,对他说:“我看这次池霄飞是憋足了劲儿要破案,你最好别插手,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这种无头案我也不想揽。”聂倾笑笑。
然而苏纪却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口是心非,不想揽你这么晚给我打什么电话?找了那么久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不去叙旧谈情,还操心什么案子?”
“……不急。”聂倾有些语塞,清了清嗓子才又道:“那你接着忙吧,争取早点弄完回家休息,别太累。”
“我知道。你也把心放宽些,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要是真在乎他,就多体谅些吧。”苏纪淡淡劝道。
“嗯……挂了。”
聂倾说完就把电话按断,可当他回头时却冷不丁被吓一跳,只见余生不知什么时候竟将整张脸都压在车窗玻璃上,鼻头都给压平了,衬着车内黑咕隆咚的背景显得十分惊悚。
“你干吗呢??”聂倾拉开车门,因为担心他失去平衡摔下来就伸手挡了一下,结果刚好被“意外”掉出来的余生给扑了个满怀。
“哎哟!”余生紧紧搂住聂倾的脖子,推他也不撒手,跟狗抱住骨头似的贴在聂倾耳边问:“阿倾,刚才跟你打电话的是什么人?”
“法医。”聂倾皱着眉把头转开了些,“你快下去。”
余生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仍然死死搂着,“我不是问他的职业,而是问你跟他的关系。你很关心他。是朋友?还是炮|友?”
“你够了。”聂倾突然用力将余生推到座椅上,冷冷盯着他,“别人跟我是什么关系,跟你有关系么?你算我什么人?有什么立场这么问?”
“阿倾,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余生揉了揉心口,露出一种有些忧伤的笑容,又指着心脏的位置说:“这里疼。”
聂倾目光一顿,凝视他几秒后忽然猛地伏下|身,单手撑在他背后座位上,两个人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你也知道什么是伤心、什么是心疼吗?”聂倾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却压得很低。
他紧接着抓起余生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有些发狠地问道:“余生,你有想过我这里也会疼吗?!”
“阿倾……”余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只剩下忧伤。
他静静地看了聂倾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聂倾没有回答,只是气息渐渐平稳下来,眼中的凌厉之色也逐渐隐去。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聂倾直起身,将后座门关上后坐进驾驶座,默默发动了车。
“阿倾?你能原谅我吗?”余生还不死心地凑过去扒住他的椅背问。
聂倾沉默着摇了摇头,待车子开出市局大院后,又过了将近五分钟,他才终于开口。
“我现在做不到。”
“……我知道了。”
余生眼里的光迅速黯了一下,然后他松开聂倾的座椅又靠回到后座上。
“阿倾,这回是真疼……”余生头倚在车窗玻璃上喃喃地说。
聂倾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视线收回来时却看到自己的眼角已有些泛红了。
他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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