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的时候医生再来查了一次房,换好药说了句“放宽心”就走了,患者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住院观察几天再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了。
一名护工敲敲门,在得到允许后才走了进来,妈耶,门口还守着两名大汉,这难道是黑.社会么。
护工走进来后朝殷重点点头,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后压低了音量:“先生,保温盒里的补汤是羊骨人参汤。”她走近病床,“需要将这位先生叫醒吗?”
殷重看她手脚熟练地床脚拿出洗脸盆,似乎正准备为简守洗漱。
殷重的面色有些不虞:“不用,你先出去吧。”
护工有些犹豫,这位雇主给的报酬丰厚,拿钱做事,她就应该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到啊,可是在看到男人不耐的眼神后,就立马改变了主意,这人好凶她惹不起……
殷重在护工走后,就端着洗脸盆走进了卫生间,他用冷水将盆子清洗了两遍,然后接了一盆热水出来。
衣服下的淤青都上了药,殷重就只是仔细地擦拭着简守左手上残留的血迹。
简守的五指跟他的五官一样精致漂亮,手指长于手掌,指骨纤长笔直,指甲圆润粉红,握让去的感觉微凉柔软。
殷重连他的指甲缝都没有放过,冒着热气的毛巾将血迹完全抹去,这样的事情,他五年前也做过,那时候简守看他的眼神还是青涩的。
殷重有一瞬的黯然,他不知道这件事情过后,简守会用什么眼神看他,怪他没有保护好他还是恨他没有替他报仇?他握紧了简守的手。
简守并不怕死,他只是害怕自己死得窝囊,死得毫无价值,沉睡的时间太久,眼皮重得难以抬起,但他的意识已经清醒过来。
他能听到身边的动静,也能感觉到殷重手上不断加重的力度。
简守还记得殷重的选择,那颗子弹只要再偏离一点点就可以穿透自己的手心,殷重并没有下多大的决心,自己只不过是被恰好当成了赌注,因此显得廉价。
剜心的痛消失殆尽,其实只要等心脏被完全剥离后,就再也不会感到难过了。
昨天的殊死一搏像是梦一场,困兽犹斗的绝望和凉透心肺的失望,就像是角色.扮演时的一场游戏,彼时重于泰山,此时却轻如鸿羽。
博弈者,计量得失的同时,又要以最快的速度投入下一场战斗。
此时此刻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三人之一已经被找出来,那么就不难找出剩下的两个,高小浠也已然露出破绽,面具会连着皮肤一起被揭露。
这幕戏已经进入高.潮,简守需要演得再像一点,不用奢求哄骗世人,只要让戏中人永远深陷其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