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此之后简守就很少开口说话了,声带受损让他的发音听上去沙哑异常。
但是简守已经很是感激了,他救下了小女孩而自己也捡回来一条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对安德利尤为感激,当初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是安德利看他可怜,才会每日帮他送来流食,请来护工专门照料他。
就连这所民宿也是在安德利的帮助下,才开办起来的,不是不想回国,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而是在这里才会有人需要他。
“谢……谢。”安德利听到简守的道谢,仔细地帮他掩上了丝巾。
凑他耳边温柔地说:“简,已经说过很多次,不要对我感到负担了,你救了我们国家的孩子还收养了她,是我很感动想要和你成为朋友。”
他们靠得这样近,在乔安山的眼中,这两个人就像在接吻,好一幅甜蜜深情的画面。
乔安山恨恨地盯着陌生男人的背影,几乎目呲欲裂,他想要杀了那个人!
可事实上他没有任何办法,他的阿守不愿意回国回到他的身边,他的阿守现在离开了他活得很好。
原本就受了伤的男人仿佛瞬间就苍老了二十岁,他佝偻着背脊一步一步向外退出,脚底在石板路上摩擦出了不舍的声响。
乔安山扶着墙蹲坐下来,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终于在下一秒痛哭流涕!
悲痛欲绝地呜咽声听上去可怜又可悲,他再也经不起一丝伪装,知道简守还活着的那一刻,他就想要放肆地哭出来,不用再顾忌任何人的把压抑在心中所有磨难都哭个一干二净。
在他们都说简守死了的时候,他可以装作毫无波动,在他们劝慰他的时候,他可以装作已然死心。
他可以戴上一副他们想要的面具活下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有多痛苦,有多委屈,有多么的生不如死。
“啊……啊啊!”他拼命地捶打着这条用疼痛来寻求关注的左腿,这几个月它总是复发,每一次乔安山都想直接把它砍断。
有一种疼痛会在无人关注的时候愈加深邃刻骨,它会提醒你,你到底有多么的孤独和可怜。
就是在这种令人绝望的时刻,一只素净的手伸了过来,手中拿着素白的纸巾,乔安山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他的阿守背光而立,身后有一团暖黄的光晕,就好像是一只坠落尘网精灵,乔安山看入了迷,眼泪依旧不断地从眼角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