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拿了番泻叶给榴花,让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弄到点心里去。”李嬷嬷没有为自己辩解,甚至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一脸坦然的承认。
李嬷嬷的回答让杨禹枢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而赵琳琅则微微的舒了一口气,但杨禹枢却又追问道:“只是这样吗?”
杨禹枢的话让赵琳琅浑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分,而李嬷嬷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看看神色森严的杨禹枢,规规矩矩的道:“奴婢还告诉榴花,务必将加了料的点心和王大贵准备多放糖、多用料的点心放在一处,别的就没有了。”
“奶娘,你……唉~”没等杨禹枢再说话,赵琳琅就一脸失望的开了口,叫了一声,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的样子,最后,满是无奈的道:“你怎么也这般擅作主张呢?”
赵琳琅看起来失望到了极点,但实际上并不感到意外,那小丫鬟招认李嬷嬷的时候,她心里就知道,李嬷嬷绝对清白不了——杨禹枢的母亲难产死后,敬王别说是再娶继室,就连侧室都没有。这件事情直接导致敬王府十多年没个女主人,在杨禹枢未娶妻之前,敬王府外院内宅都是由成公公一手打理。
她和杨禹枢成亲的第三天,成公公便将内宅的所有事情尽数交给了她,而后非常尽心的协助她把内宅的所有事情慢慢接手过去。
赵琳琅是赵家嫡长女,原本就是照着当家主母来教养的。她不过十岁就跟在她的祖母、赵家族长夫人身边看她管事,她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掌管了赵家内宅的不少事宜。等到赵家族长和宋太后敲定了她和杨禹枢的婚事之后,赵老夫人更咬着牙将赵家所有的内宅事务交给她来打理,自己则在一旁协助……
刚接手的时候,赵琳琅不仅手慌脚乱,更犯了不少错误,但有赵老夫人的协助和指点,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她已经可以脱离赵老夫人的指点独自掌管赵家内宅了……当然,与那些一点一点熬出头的当家夫人相比,火候差了点,对人心的掌控弱了些,但作为一个新妇,却已经是非常优秀和厉害的了。
这么几年下来,赵琳琅不敢说敬王府的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至少明面上她在内宅是说一不二的,内宅重要的差事也都是她从益州带来的人在打理。这种情况下,一个小小的、给王大贵打下手的丫鬟,又怎么有胆子诬陷她的奶娘呢?
但杨禹枢还在一边,就算心里确定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的。
也?李嬷嬷抓住了关键字眼,心里越发的有底了,看起来也更老实了,道:“世子妃原本的打算听起来倒是不错,但奴婢窃以为不大妥当。”
“刘姑娘从小金尊玉贵养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算今日出门很早、有些仓促,她身边侍候的丫鬟婆子也定然会备好吃食让她在马车上稍稍用些。这样一来,半点都不觉得饿的刘姑娘又怎么会因为点心合她的心意、就放纵自己一个劲的猛吃?既然不会多吃,世子妃之前想的、让刘姑娘因为口腹之欲多吃两块,而后因口渴而多喝几杯茶水的设想也未必能成功。世子妃为了今日的宴会费心费力,要是最后因为这个功亏一篑,那可就……”“
“奴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在点心里加点东西会比较保险……这事情原该禀明世子妃,征得世子妃的同意之后再做的,只是世子妃向来心软,要是知道奴婢想做什么的话定然会阻止……所以,奴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瞒着世子妃。”
李嬷嬷叹息一声,道:“无论如何,奴婢擅作主张就是错了,还请世子世子妃责罚!”
“你还知道擅自做主就是错的啊!”赵琳琅脸上带着恨恨之色,道:“赵振兴家的擅作主张、让王大贵往核桃酥里加大黄;你瞒着所有人,擅作主张往千层酥里加番泻叶;自称是得了……咳咳,被人授意往桃花酥上洒桃花粉的,再加上一个往茶水里加无色无味药物的……一个个自作聪明,一个个擅作主张,结果呢?刘姑娘入口的点心茶水没一样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