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已经听俞欢讲过一些,但静安却还是吃了一惊,他那个时候也就是个十岁的孩子,哪来的胆子啊!
“对,是我!”俞振霄点点头,平静的语气中藏着自嘲,道:“其实我也知道,我是最没有资格站出来的人。论年纪,除了妹妹就是我最小;论本事,除了妹妹谁都比我强;论出身,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自己都不知道出身来历的孤儿;哪怕是像俞青林那样的随从都比我强得多……但偏偏是我这个最没有资格的人站了出来,那些有资格、有能力、有威望的都没吭声,就那么等着候着观望着……”
“有的时候威望高、能力强。资格老反而是一种枷锁,让人不敢轻易的站出来。”静安轻叹一口气,道:“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
“或许是我和父亲之前的举动让人有了误解,误以为就像我挟持妹妹要挟父亲一样,我站出来也是得了他的授意。所以,当我说天下如此之大,总不至于除了闲园山庄之外,就找不到安身立命之所的时候没有人反驳,只有那心不甘情不愿的人问我那安身立命之地在哪里?”
俞振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那个时候我怎么知道安身立命之地在哪里,我只知道我不能被人给问倒了,所以,我反问那人想要一个怎样的?是像闲园山庄那样,原本就有了主人、我们住进去天然就矮人一头的,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自己一点一点建起来,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人没有回答,但是听到这话的叔伯们却都心动了,尤其是那些说得好听些是四海为家,其实不过是居无定所无家可归的,他们心里最大的渴望就只是有一个自己的家而已!”
“有的时候啊,人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念想,有了那么一个念想,人生就会从此不一样。”俞振霄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道:“我的问题抛出之后,叔伯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了起来,这个时候,又有人提出了创教立派的话题,但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个野心勃勃,将来有一天能够一统江湖,得到无与伦比的权势富贵的教派,而是一个能够让他们安定下来,让他们视为家,让他们的一切可以一代一代延续下去的教派,一个能让他们安身立命的教派,而这就是安教这个名字的由来。”
“念念与我说过,她说安,安定,安乐也!最早创建安教的那一批人,都没有什么称霸一方的雄心壮志,为的只是有一个能让他们和自己的家人安乐度日的家园。”静安点点头,道:“她还说建立了安教,混乱的青州立稳脚跟之后,你昭告所有人,安教唯一的宗旨就建一方安乐家园,护一方百姓安乐和美,没有称霸江湖的野心……比一开始多了一条。”
“那是我加上去的!”俞振霄直言不讳地道:“从福州到青州,我们一路走一路收纳闻讯前来投奔的人,有父亲的故交也有各位叔伯的旧友,到了青州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五百余人。这其中父亲这样的绝世高手,也有不及父亲却也很高强,江湖地位不低的不上七八位叔伯,更多的则是武功平常的和老弱妇孺。这样的一群人,想在一个完全没有根基的地方打下一片基业,只依靠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还得收纳当地人。”
“你们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在青州立教呢?”静安问出了心头最大的疑问,她不知道青州如今是什么样子,但这地方在大燕朝建朝之日起,就是个混乱不休的地方。她更关心的道:“福州到青州虽然不算遥远却也不近,你们一行数百人,一路过去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立教青州是我决定的。”俞振霄迎着静安满是诧异的眼神,道:“我选的不是青州,而是一个既不被朝廷重视,派重兵驻守,也没有被某一个大势力牢牢掌控的地方。无论我们有没有野心,只要建教,就肯定会与当地的势力有利益冲突。万事开头难,创教立派最艰难的自然也是初期,想要在这个时期少些麻烦和阻力,选一个不被人视为禁脔的地方非常的重要……这是我说的,而父亲和各位叔伯都非常的赞同。他们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商议一番之后,确定了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