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幅画一字排开,众女齐齐的倒吸一口气,不管之前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却只剩下敬服。
严格的来说,这算不得十幅完整的画作,每一幅画上都是月光下同一枝头上的两朵昙花,不同的只是那昙花的形态——从还是花蕾到悄然绽放,从在枝头傲然盛开到带着一丝依依不舍的凋落。这十幅画不仅将昙花那短暂而凄美的花开花谢画得惟妙惟肖,更将那种迫不及待想要绽放,盛开之时沐浴着月光的洒洒洋洋和即将天明、缓缓凋落的感觉画了出来,让看画人的心情随着画面跌宕起伏……
“依诺,你们看好了没有?是不是该轮到我们欣赏钟三姑娘的大作了?”崔儒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和迫不及待,女客这边在半柱香之前就陷入了一种能诡异的寂静之中,而在那之前可不乏不怀好意的讥讽和故作关心的劝慰……这种转变,让看不见这边情形的男宾们心里都有了猜测——年纪小小的钟三姑娘定然又一次让人惊艳了,所以,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才堵上了自己的嘴。
“这就送过来给各位世兄和贵客欣赏!”嬴依诺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挥挥手,小心的捧着刚出炉画作的侍女们就按照顺利鱼贯而行,随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屏风的出口,嬴依诺也回过神来了,她看向雪晴的目光比之前更亲切了,带着赞叹的道:“妹妹一定爱极了昙花,能将昙花画得如此传神,可不仅仅是无数个不眠之夜就能练出来的,妹妹笔下的昙花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一般,美得让人感到窒息!”
“我是很喜欢昙花,喜欢那种美到极致却毫不张扬,相比起来,昙花才是百花之中最最孤芳自赏的。”雪晴没有否认自己的喜好,她笑着应了一句之后,看向脸色煞白的严浅忆和同样没有了红润好气色的王夏渝,淡淡的道:“不知道这十幅画能不能证明我的清白?证明我不是那种临摹了旁人画作,而后在人前画出来,佯作自己很有才华的人?”
两人无言,倒是刘疏影坦然的道:“是我等心眼小,输了却不肯坦然认输,倒是让钟姑娘委屈了!姑娘笔下的昙花从含苞到凋零,画得栩栩如生,能到如此境界,无论是姑娘自己观察所得,还是临摹他人之后练就的,都是非常不容易的。我也是爱画之人,为了让自己进步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可惜的是天资有限,成就也极其有限。但钟姑娘显然是天资和勤奋兼备的,输在钟姑娘手里,我心服口服!”
刘疏影的坦然认输让邢晓琳等人眼中闪过喜悦——雪晴画到第四幅的时候她们便知道雪晴的胜出不会再有争议了,但没有到最后,却也不能放心,谁知道如今越发不要脸面的严浅忆还会说出些什么强词夺理的话来。
“坦然认输就对了!人生在世,哪能只赢不输?人啊,输了不怕,知耻而后勇,下次争取赢回来就好,怕就怕输不起,输了还不认账。”俞欢说完这句,直接点明道:“王夏渝,你认输不?还有那个姓严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俞欢的直截了当让两人避无可避,王夏渝寒着脸,道:“连刘姑娘都认输了,我这原本就垫底的又怎能不服输?”
王夏渝的话俞欢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再不依不饶,她心里非常清楚嬴依诺等人处处让着自己是因为什么,也清楚她们的退让都是有限的。掌握好了分寸,在旁人看来就是她们都要让着自己,掌握不好分寸,让她们翻了脸,她自己也是讨不到什么好的。
她转向严浅忆,道:“你呢?怎么不说话?刚刚污蔑钟妹妹的时候不是很会说的吗?“
严浅忆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但她也知道她根本不能回避也回避不了,只能白着脸道:“是我错了,以为自己了解钟妹妹就想当然了……就算妹妹以前从来不曾露过这一手,也不应该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妄下定论。钟妹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