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怎么样?情绪有没有平稳些?”钟熠一回到汇园,一直等消息的钟蔺纬就关心的问道,和呆在内宅之中,想当然的以为钟珥没有出仕就是没出息的杨茹母女不同,他清楚的明白钟珥这个似乎不务正业的叔叔有的时候能量甚至比父亲祖父更大。
别的不说,天资平平,书读得很一般的他五年前能够进入盛京最有名的清晏学院,这五年来在学院成绩一般却仍然被先生们照顾都是托了钟珥的福。清晏学院的这些先生,不是钟珥曾经的同窗就是他如今的朋友,还都是那种君子之交,遇上朋友需要的时候,就算没有任何好处都愿意倾力相助的。
不过,这并不是他如此关心钟珥是否恢复平静主要原因。
如今的他在学院其实颇有些尴尬——备受先生照顾的他成绩平平,学院如今已经有人说他是朽木难雕,这些说辞传到他的耳中,让他除了恼怒之外,也萌生了离开学院的念头。
这件事情他和祖父钟善继,父亲钟熠商量过,他们都认为学业难于再继的他继续留在学院确实不妥,不但不能学到更多,反而会落实了他确实是朽木的说法,一旦戴上这样的名号,他的将来势必受影响。
他如今最好的出路就是出仕,有了差事,和学院的那些同窗自然而然的就拉开了距离,只要自己能把差事办好,学业不成也就有了更多的解释、钟善继和钟熠对他做实务还是有信心的,而他也相信,自己读书不成但做官却还是可以做好的——钟熠就是例子,他读书也不怎么样,但仕途走的却很顺利。
只是,他读书不成,科考的路子很早就确定走不通了,唯有通过德高望重之人举荐入仕,而他们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钟珥身上,希望他能用自己的关系为钟蔺纬谋个一官半职。
这也是最近忙于应酬的他一听说家里发生的事情就赶了过来的的主要原因,而他最担心则是钟珥因为母亲妹妹的胡闹和大房离心,进而和自己生分了,对自己的前程不愿意再出半点力。
钟熠苦笑一声,摇摇头:“你二叔非常生气!”
“这也难怪,二叔就三妹妹这么一点血脉,不生气就怪了。”钟蔺纬倒是非常理解钟珥,他叹口气,看向杨茹和初晴,道:“娘,这些事情是你和大妹妹做的过分了!不是说三妹妹已经醒过来了吗,你赶紧带着大妹妹去看望看望,好好地说话,就算不能让二叔二婶和三妹妹消除心中的芥蒂,也不能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你这是让娘去向二房低头吗?”杨茹的脸色阴沉似水,在钟熠回来之前,钟蔺纬就说了好多带了指责意味的话,她冷冷的道:“我告诉你,无论是我还是依依都绝对不会低头!”
“娘,错了就是错了,你何必……”
“我们没有错!”杨茹怒气冲冲的打断儿子的话,从昨天起这种指责她们母女的话她真的听太多了,半句都不想再听,尤其不想听自己的最重视的长子说。
她恨声道:“如果不是囡囡起了头,一再挑衅依依身为长姐的威信,依依能对她不信任,避开她和严姑娘见面?如果不是她不顾大局,闹得依依的精心筹谋落了空,依依会不顾姐妹之情在你祖母跟前哭诉,求你祖母为她做主?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我们根本不敢相信他们,我会和于大夫打招呼?纬哥儿,这几日,受委屈最多的是依依,被呵斥最多的是我,你现在却还认为是我们错了,是我们活该受这么多,还要让我们继续对着他们低声下气……这样的话,你怎么说的出口?”